兰堂看着魏尔伦,眼中缓缓流淌出魏尔伦看不懂的悲哀和难过:“你有没有、哪怕只是一瞬间,你有没有真正信赖过我、将我看做是你的搭档呢?如果有,你叛逃前为什么不提前和我商量?如果没有……你过去展现出来的信赖和默契都是假的吗?”
魏尔伦却轻轻蹙起了眉,他用奇异的目光注视着兰堂,声音是一如既往的柔和优雅。
“你在胡说什么呢?阿蒂尔。”
他笑着,“我的确相信你,你教给我很多人类的知识,但你是人类啊。”
你和我是不同生命物种,人类会理解动物的思维吗?
再说了,我相信你,可我不相信你身边的人。
阿蒂尔,你知道吗?你被认定死亡后,你的老师、你的同学和朋友是怎么来找我聊天的?
公社内部的政治斗争……我的确不懂,也不想懂,我无法理解他们的言行,好在他们都明白我不懂,那我就安心当一个工具吧,反正只是我一个,我觉得无所谓。
可是如果我身边有那个叫中也的孩子,我必须保护他。”
说到这里,魏尔伦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笑着问兰堂。
“阿蒂尔,你会为了我和中也,对你的老师、同学和过去的同僚开枪吗?”
兰堂的脸色陡然苍白起来,他喃喃地说:“事不至此……”
可是,也许十八岁的兰堂会怀揣着天真的想法,但在横滨挣扎了七年、如今二十五岁的兰堂却明白,魏尔伦说的对。
魏尔伦看着兰堂,像是在看孩子:“人类啊,何其怯弱,何其虚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