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脸也是,任由周身的水打湿自己的长发,没过双眼,涌进鼻腔。
好一会儿都没出来,直到杜清清的声音突然从门外响起,带着紧张的叫她:“眠眠?”
“水温合适吗?”她问,实在担心苏纪眠的状态,所以一直在门口守着,“哪里不行一定要和我说。”
声音很好听,好似能穿透水面直达心底。
苏纪眠总算从水里坐起了身,缓了几秒,之后轻声告诉她:“一切正好,靳小姐不用担心。”
语罢,随手拿起了放在一旁的手机,目光深深,动作僵硬,扬手,滑动,触碰,打开另一个杜清清从来没有注意到的便签。
迎面跳出来的,是一篇将近两千字的文章,字数不少,可却只由一个词汇组成。
——废物。
确实是废物,一个受了伤,失了忆,就连右手也坏掉,什么都做不了的废物。
是每一个不眠的夜里打下的,背着一直守在自己身边的那个人,一字一字的打下来的。
苏纪眠叹口气,脑子里很乱很乱,也不知怎么,竟然莫名想到了前两天母亲来时的画面。
那时的她其实还抱着些不太可能会实现的期待,幻想着她会怎样走进病房,会怀揣着什么样的感情同自己说话,用什么眼神,什么语气,什么做法。
兴许会稍稍心疼一下自己吧,也会施舍几句平时从未有过的真切关怀,好好的关心她一下。
像个三岁孩子一般,做着不切合实际的白日梦。
直到……狠狠的被现实击碎。
心脏突然就有点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