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也不提拦路的目的,依然说着剑法:“剑法之道,无外乎两种,一种由繁入简,一种由简入繁,前者一招一式便是剑道至理,分割卸宰对方剑招轻而易举,后者衍化万法,穷尽变化,层层算计,让人疲于奔命,难逃难破。”
“这两者并非殊途,乃剑道阴阳之面,相辅相成。”
他清澈的眼神看着孟奇:“但不管是由繁入简,还是由简入繁,剑道之事,终究以‘我’为主,而非以他人为本,老夫惜才,故此提醒你一句。”
顿时,孟奇脑海内仿佛有一道电光闪过,照亮了种种积累,驱除了层层阴影。
他收剑还鞘,行了一礼:“多谢前辈指点。”
这不仅对独孤九剑的消化吸收有裨益,对自己剑法的歧途有好处,而且让自己对“天刀”也有了不一样的视角。
老者目光看向旁边,没有在意孟奇的行礼,有些感慨地道:“你天赋很好,但剑法上的境界还是得一步一步迈过,比如老夫八年前才重拾长剑,有了‘剑皇’的称号。”
果然是剑皇……孟奇没有惊讶,很是好奇地问道:“前辈,你之前弃剑了?”
“没有,只不过那时候‘剑我两忘’了而已。”剑皇平淡地说道,“心中无剑,手中有剑;手中无剑,心中有剑,不拘泥于实物,花草树木、万事万物皆为我之长剑;剑既是我,我既是剑;剑我两忘……一一跨过了这些之后,老夫再次拾起了这把剑,它还是它,至此,终于感悟剑道。”
孟奇心中一动,脱口而出:“见山是山,见水是水;见山不是山,见水不是水;见山还是山,见水还是水?”
剑皇轻轻颔首:“明白就好,但这种事情,只有自己真正体悟到,才算入门。”
他转过身,缓步而行,缩地成寸,消失于黑暗里,只留下一句话:
“告诉陆观,谁当上皇帝,都得驱除西虏,少不得用他,耐心等待便是,不要急着依附。”
呼,孟奇长吐了一口气,多亏剑皇没有敌意,否则自己和阮玉书就麻烦了。
“暂时中立最好。”静静站在旁边的阮玉书忽然开口。
孟奇看了她一眼,心中略微感动,她刚才竟然没有选择自己逃走:“对,这也是我的想法,罗胜衣想要助三皇子是他的事情,与我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