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记得你老是逗小暧玩儿,偏生的小暧特别老实、特别较真一孩子,总是被你欺负。你果然真的很坏……”话音未落,身下抱着她的人忽的一抬身,穗儿双唇就被她夺走。她的吻来得那样迅猛,一瞬夺走了穗儿的心魂,可转瞬又柔肠百转,缱绻缠绵。
也许是二人近日来聚少离多,又多外界杂事烦扰,未曾好好叙情,都压抑得狠了。这一吻来得猛烈,更是缠绵难分。孟旷爱极了穗儿当下那娇软依恋又小意温柔的模样,穗儿更是沉溺在孟旷周身散发出的情深意长、火热浓情之中,难以自拔。二人欲念逐渐浓烈,孟旷一个翻身将穗儿压在身下,穗儿的双手更是缠在她脖颈处,已经散开了她的衣襟,触及了她前胸的裹布。
“啪啪啪”,忽的拍门声响起,顿时如在她二人身上当头浇了一盆冷水。孟旷亲吻穗儿的动作僵住,穗儿更是推开了孟旷,一张面庞红透了,藏进了孟旷的颈窝中。孟旷很是不悦,只得依依不舍地在穗儿耳根落下一吻,然后起身,理了理衣衫,套上外套去应门。
“十三,你起来了吗?”是郭大友在外面拍门。
孟旷开了一道门缝,自己走了出去,穗儿衣衫尚未穿戴整齐,她可不会让郭大友进门。只是她自己也算不上穿戴整齐,发髻是散落的,只松松地在脑后盘了一道。也没戴面具、穿内甲,只是内衬外罩了一件窄袖圆领袍,腰带也未扎。
“怎么了?”孟旷抬眸望向郭大友,声线微冷,嗓音微哑,方才动情后余韵未散,眉梢眼角还残留着难以言说的风流,红唇微肿,汗水濡湿的发丝粘在脖颈上,周身透着股郭大友从未见过的媚意,郭大友呆了呆,一时差点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咳……”片刻后,郭大友回了神,转开目光不再看孟旷,道,“你且尽快收拾一下跟我来吧。”
“张允修醒了?”孟旷问。
郭大友轻声回道:“嗯,一个时辰前就醒了,我已经审问过他了,嘴巴太严,除了我们已经知道的事,其他我半个字也撬不出来。我让你跟我来不是因为他,而是……京中来人了,是陈炬和骆指挥使亲自领头,大哥被排挤出去没跟来,他们带了三十个厂卫来传圣上秘旨,全副武装,来者不善。眼下人就在嘉善县衙中,我和你都是接旨人。你快点,我就在门口等你。”
孟旷心下一惊,看郭大友这个神色,事态似乎非常不妙,也许这道秘旨会很要命。孟旷心渐渐沉入谷底,她立刻回了房,穗儿彼时已然下了榻,见她这么快就回来了,于是问道:
“老郭找你什么事?”
孟旷扬起笑容,状似随意地道了句:“他要我跟他去一趟县衙,我这便去了,应该很快能回来。老郭说一个时辰前张允修就醒了,但不论怎么审都不说。等会儿你也可以去一趟隔壁看看他去,我想面对你,这个家伙应该会开口。”
穗儿缓缓蹙起了眉头,望着忙着穿戴衣物的孟旷,她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孟旷穿戴好衣物,扎好武装带,在梳妆台边坐下,准备自己束发,穗儿便自然而然走过来帮她。她拿起篦子,一边帮她梳理发丝,一边道:
“你昨晚答应过我的事,可别今天就食言了。”
“啊?怎么会,你想多了穗,我就是去一趟县衙,很快就回来了。”孟旷笑了。
“那我跟你去吧。”穗儿道。
孟旷沉默了下来,片刻后她道:“京中有秘旨下来,宣旨钦差是宫中派出来的,你别去,免得被认出来。”
穗儿为她盘发的双手一顿,复又继续为她盘发穿簪,裹好网巾。
“穗……”孟旷有些担心地唤她。
“答应我,接旨后就回来。”穗儿的声音在颤抖。
“穗……我……”孟旷站起身面对穗儿,试图说些什么,但被穗儿提高声线打断了。
“答应我!”她的手抓紧了孟旷的衣襟。
“穗儿……”孟旷无奈,双眉低垂。
“你这个骗子!”穗儿咬住下唇,双目红了,“我不管,我要跟你一起去。如果他们要抓你,他们最好也把我抓走!”
孟旷焦急万分,张口结舌不知该说什么才好。此时她二人都意识到,京中来者不善,直接找到了这里,不仅仅是给锦衣卫下达秘旨,很有可能是因为孟旷的女子身份不为上头所容,亦或是宫中发现了出逃宫女李穗儿就和郭、孟在一起,所以才会直接派钦差来此。
那一道秘旨凶多吉少。
孟旷上前拥住穗儿,努力克制住自己哽咽的嗓音,道:
“穗儿,你听我说,为今之计,你千万不要感情用事,更绝对不能冲动。现在还不知道旨意到底是什么,万一……我是说万一旨意要逮捕我,你在外面还能想办法救我。还有张允修,审问他的事就交给你了,你务必要找出万兽百卉图。去和小暧他们汇合,她们都会帮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