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际盛脸刷的一下白了,下颌颤抖,嗫嚅半晌才道:“下官失察!罪无可恕。还请……还请上差给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郭大友把玩着手中的锦衣卫腰牌,道:
“三点,第一、自此以后再也不要来打扰信阳郡主。第二、我在杭州城中还有点事需要借助你们杭州府的力量,还请唐知府配合。第三、今儿晚上,唐知府先别忙着撤人走,先在此地候一候,我恐怕一会儿会有好戏上场,这也与第二点有关,唐知府借我人手办事,我自然保证立功有唐知府一份,往后顺顺利利,平步青云。”
唐际盛哪里敢拒绝,顾不得额上冒出的冷汗,忙应下道:“都听上差吩咐。”
郭大友又笑了笑,道:“唐知府不如随我来,郡主宅中有一处绝佳的观景台,咱们上这观景台,看看湖上在演什么好戏。”
唐际盛一头雾水,不知郭大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而此时此刻,连一旁的孟旷都有些糊涂了,但见郭大友、朱青佩还有邱白都神色淡定,她明悟到可能是他们早有计划,只是尚未来得及告知自己。她也不多问,便任由郭大友掌控全局。她相信郭大友既然出手,定然能将她们所遭遇的危机彻底处理妥当。
……
夜幕之下的西湖之上,只能见到舟船画舫之上的点点星火点缀,其余范围内一片黢黑,伸手不见五指。
距离郡主滨湖宅邸附近水域不远处,有四艘小舟正在来回巡视,舟船之上乘坐着清一色精壮的黑衣男子,全部佩刀带弓/弩,全副武装。其中每艘船都有夜视能力极其出众的人在观察着湖面之上的动静,浓稠的夜色也挡不住他们锐利如枭的目光。
不多时,有一艘船上的黑衣男子发现了一艘不属于他们的乌篷船,船夫摇着双橹,正在往湖的西北方向划去。他立刻放出信号,四艘舟船得令,当即驶出,并迅速追上了那艘双撸乌篷船,将其包围住。与此同时,他们也观察到了岸上发来的火光信号,确认他们没有抓错人。
摇船的船夫一脸惊恐与茫然,连声询问这些黑衣男子是谁,到底要做什么。
搜捕船靠近并与这艘可疑的乌篷船接舷,为首的一个黑衣男子直接跨步上了这艘乌篷船,看到船篷下确实窝着三个女子,她们挤在一起瑟瑟发抖,看上去很害怕的模样。这个为首的黑衣男子当即派了手下一船人先行去报信,他则率领着其余三艘船夹住这艘乌篷船,封锁住船只逃跑的途径,并控制住惊恐的船夫,将这艘船掉转船头,向正北方的湖心划去。
不多时,这一只临时组成的“船队”便接近了一艘十分华丽的画舫,画舫的后甲板之上有人放下了攀爬绳梯,一众黑衣男子押解着乌篷船内的三女和船夫准备爬上绳梯,进入画舫。只是他们似乎在等画舫之中的命令,并不敢擅自登船。
就在这等待的功夫,变故却陡然而生。画舫之上,猛地起了打斗嘶喊的声音,有人尖着嗓音高喊着:
“来人啊!有刺客!”
“保护王爷!”
“怎么回事?出什么事了?”为首的黑衣男子心中一惊,忙催促手下另外一船的船员立刻登上画舫去查看。就在那一船的黑衣男子在攀爬绳梯的时候,忽闻一声响彻整片西湖的爆炸声,轰然间,整艘画舫陷入了冲天的火光,爆炸掀起大片的木质碎屑四处乱飞,画舫船身猛烈摇晃,强烈的震动将爬到一半的那几个黑衣男子全部震得抓不住绳梯,落入湖中。
骚乱之中,其中一艘搜捕船被火星点燃,船上船员自顾不暇忙着救火。乌篷船上,为首的黑衣男子被爆炸崩飞的木片砸中了面庞,一时之间痛呼不已。他身旁的那个船夫突然暴起,从袖中拔出一把匕首,扎入他后颈,随即一脚将他踹得跌落船舷,噗通一声落入湖中。同船的另外两个黑衣人一惊,来不及反应,乌篷之内突然闪出剑光,蜷缩在乌篷船内的其中一个女人迅猛杀到,剑光迅速划断了那两个黑衣人的喉头,他们同样被踹入湖中。那船夫面色冷峻地继续摇橹,驾驶着乌篷船迅速远离爆炸的画舫附近,他们望着冲天的火光,眼眸之中含着疑惑与惊骇。
此时此刻,站在郡主府邸三层观景楼之上的唐际盛一众、郭大友、孟旷并郡主、邱白等人,完完整整地目睹了一艘画舫突然爆炸的全过程。唐际盛惊得头皮发麻,完全不知出了什么事,而孟旷也暗自心惊,暗道这事儿难道是郭大友安排的。但她扭头一看郭大友,却见他眸光闪烁,似乎在思索什么。
这事儿不是老郭安排的?也是,闹出这么大动静不是他的作风呀。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