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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天元借山魅隐藏自身气机,见隔音隔绝气机的神级防御光罩内,躺在神子腿上的青年醒了过来,这才安心地转身打算离开这里。

没走出多远,并不想见的人站在身后,饶有兴致地盯着他,如跗骨之蛆,阴魂不散。

“虽说大师兄这一遭惨败,被耍还失去修为,可太上长老仍是不放心你一人留在这儿,于是我便自告奋勇,看在昔日情分上,特意赶回来护着你,也是怕你找不到回去的路,心疼你独自一人一路步行,长途跋涉之苦。”

周一溪渡劫成功,一步造化圣人巅峰,得了师门器重,万众瞩目,底气足了,话也多了。

周天元昂首阔步走到他前面,道:“留个人带我回去,其实是个人就行,难为他老人家,特意留了个鬼在这里。”

周一溪目光幽怨地盯着他的背影,连同他一起缩地成寸,几步便绕到圣山后,四下无人,周天元有种不祥的预感。

“周天元!你说谁是鬼?”

周一溪手一伸,五指如钩,这个曾经竭尽全力也无法望其项背,够不住他脚底的人,被他拽住后颈衣襟,扯到自己后面。

周天元猝不及防被他一拉,直接踉跄几步,跌坐在地,好似难以置信地抬头看对方,想要起身却被不讲武德的魂力威压给摁了回去,同时脸色惨白。

周一溪对他这副表情满意极了,居高临下看他这般模样只觉颇为动人:“你就给我坐在那儿,听我给你说。”

周天元坐着也舒服,干脆就坐着了,他抬头看人也好似他依旧是尊,站着的是给他汇报事宜的属下。

“你的手流血了,不过我这儿有金疮药,凡人用的。”周一溪既喜欢他这份高姿态,又恨他这份高姿态,有意羞辱他,便拿出跟先前给陆形云的那罐一模一样的玉盒,蹲在他面前,笑盈盈地与他平视一回,又缓缓起身。

周天元懒得瞥他了。

周一溪得意洋洋地道:“我这是担心你才会如此,你明白我对你的心意,应该知道师弟我情非得已,我由衷希望你一直是我的大师兄,但这趟回去以后,你的待遇将不比从前,可能会受尽冷落。”

周天元只觉可笑:“担心……不,我并不明白。”自幼加诸在他身上的期望实在太多,他得到的目光实在太多,他能理解常被忽视的人不愿被冷落,那么他这个过于被关注的人很想知道被忽略是什么样的体验,不也应该很好理解吗。

周一溪看四下无人,握住地上周天元的手,手指从他手背指缝间穿过想和他更深入一点交流,道:“在我面前不必逞强,只要你愿意,我会原谅你先前对我做的一切,不只为你涂药,疗伤,还会立刻带着完好无损的你回天道院去,你依旧是大师兄,哪怕你没了修为受尽冷落,我保你天道院大公子尊位不倒。”

周天元沉默片刻,就这这个动作,猛地甩开他的手,顺便也把他的头挥到一边,道:“我对你做什么了?就凭你?也配宽恕我的欲加之罪?”

周一溪把脑袋扳正,一脸戾气,猛地扬起了手,劲风在他掌心凝聚,好似下一瞬就要呼下来。

周天元偏过视线,随他动手,反正他也打过,对方还回来也正常。

温热的手慢慢靠近他的脸,轻柔地触碰他的耳朵。

周天元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豁然睁开眼睛,入目便是对方迷恋的面容。

周一溪用长指挑起他的下巴,指腹肆无忌惮地在他面上抚摸着,又拨弄了他额前的碎发,仿佛爱不释手,摸脸还不算,甚至沿着略微敞开的衣襟往里伸。

越摸越带劲,表情和目光格外狂热,停不下来。

“老子结实的肉身,是不是很想跪|舔啊,贱|货。”周天元一阵恶寒,他炼体后引以为傲的胸膛腰腹,哪怕成了凡人也无损坚实的轮廓,竟然便宜了这人的爪子,话说有这么好摸吗,他自己并不觉得,“天道院今后竟然要靠你这种人撑门面,真是迟早丢尽脸。”

周一溪被他羞辱地臭骂,竟有种隐秘的快感,他眸光更暗,听到最后笑了笑:“所以大师兄为了天道院的颜面,更应该以大局为重,别让我这丢人现眼的一面被外人发现。”

他眼里是腻死人的温柔,却恰到好处地全在周天元反感的范畴中,其实周天元自认为自己很开明,无所谓道侣是男是女,但这人真打消了他对男道侣的一切幻想。

就在周天元琢磨着要不要立刻引起河里沐浴之人的注意,但这一引,他可能就没办法回天道院了,以及他确实不想因为自己让天道院颜面尽失,正找理由能不能在聪慧的陆形云面前合理化这个糟糕的画面,犹豫之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