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后来,余故里有些渴了,拿起桌上的水杯倒了一杯水润喉,目光却是看着白清竹的,“那你呢老白?你想干嘛啊?你说出来,说不定我努努力,咱们俩能上一个大学呢?到时候再申请外宿,就还可以住一起了,我还想和你一起住。”

白清竹那时候说不知道。

余故里想了一会儿,说道:“实在是不知道的话,你就选自己最擅长的吧。你文科不差,但是理科更好,因为你这个人本来就特别理智,不是特别适合那种需要发散思维的工种,其实我觉得当一个大夫挺适合你的,你之前不是也说想当一个大夫吗?院长奶奶也说你以后可以当一个医生,做擅长不那么喜欢的,总比不擅长也不喜欢的好太多了,对吧?”

“好,那就医生吧。”白清竹想了想,眼前忽然一片豁然开朗,笑着说。

两人的志愿在那时就定下了,没有什么一定逼着孩子靠什么专业的奇葩家长,也没有什么要为了孩子还尚未到来的高考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团团转的亲戚。

只是因为当时余故里说:“那就选自己最擅长的吧。”

如果选的是自己不那么喜欢,甚至也不擅长的东西,可能还真的会逐渐迷失了自己。

这些年间余故里对她的影响太大了,几乎横贯了她本就不长的生命中的大半生。

白清竹经常会去想,如果没有遇到余故里,她会怎么样。

或许会成为一个扶不上墙的烂泥,从高中起就辍学打工,因为没有学历,不耐烦应付社会人群,逐渐变得越来越沉默寡言。

也或许她依然会在高中时被生父找到,又或许依然被认回来,可她还会像是现在一样,成为一个受人尊敬的,在自己领域上取得了一定成就,甚至可以做一辈子的大夫吗?

答案是不会。

一定不会。

她八成会和荆澜认识的那些过早就开始放逐自己的富二代朋友们一样,整天沉醉于酒池肉林,沉醉于那短暂又虚无的快乐当中,在清醒后更加厌恶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