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京易拧着眉,既不满于景离派人召他回京,也急于祁胤帝规定的七日期限将至,而案件仍未有进展。
但在触到宋枝落深邃的眼眸时,还是僵硬地点了点头,“好。”
宋枝落缓缓将八幅人像展开,“这八人是平堰修渠工地上的耕卒,因受不了苦而擅自逃离,在南竹县遇上独自下山买酒的徐贵福,劫财灭口后抢了他的木牌。”
话说到这,宋枝落抬眼看了看眉头紧蹙的陆京易,给了他片刻消化的时间,才继续说道:“两天后又因钱财散尽,走投无路,在碰见钱尚书一行人路过时,起了歹念,伪装成天罡寨山贼半路劫财,却落得两败俱亡的结局。”
“以上,就是钱尚书一案的真相。”
陆京易听完,久久才回过神,迟疑地问道:“那半块羽毛淤痕怎么解释?”
“只是徐贵福在买酒时,不小心撞到了酒铺柜台上的装饰花纹。”
“可是……”陆京易俊朗的面容布满阴云,像在质疑宋枝落的话。
宋枝落指尖搭在桌沿,淡然一笑,“没有可是,我说的就是全部真相。”
走出大理寺,一阵沁凉的晚风迎面吹来,宋枝落身体轻颤。
三月底的京城,梅花都还未败。
“为什么不告诉他,是暗刹动的手?”
“你知道那年枕桥商变到底发生了什么吗?”景离立身站在月下,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宋枝落一愣,原本坚定的眼神划过一丝迷茫。
景离看到宋枝落的反应,轻笑一声,“祁郜帝灭大周王朝后没几年就驾崩了,残存的前朝余党就趁着新帝上位,朝局动荡的时候,死灰复燃,成立了暗刹这个组织。”
“他们养精蓄锐,于祁胤十八年扮作商队进京,在离皇宫不远的枕桥突然发动叛变,但很可惜,最后被当时年仅十岁的景湛率军平定,而景湛因此被立为储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