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离没有急着答宋枝落,而是兀自在椅子上坐下,把玩着手中一枚玉戒指,漫不经心道:“本王听说宋小姐是这长安城内出了名的画师。”
“在下只是一介画师,称不上有名。”宋枝落垂下眼睑,不卑不亢地答道。
景离眯起眼睛,唇角勾起一抹诡谲的弧度,“今日本王要你画一人。”
说话间,已有两个小厮取来一卷锦帛铺在桌上,宋枝落将檀木盒展开,放在右手边,取笔调色。
“王爷但说无妨。”宋枝落俯首。
画像一出,宋枝落杏眼赫然间微垂,依照景离所说,这画像上的男人很眼熟。
县太爷站在一旁也愣了神,或许在场的其他人不认识画中之人,可他在衙门当了这么些年的官,这偌大一个长安城,风风雨雨十几载,该认识的都得认识啊!
景离看到两人的反应,心中了然,挑眉问道:“两位认识?”
虽说是疑问句,用的却是陈述语气。
宋枝落垂眸,没有说话。
县太爷思忖良久,应道:“回离王,这画中男子应该是城西的沈老爷。”
县太爷口中的沈老爷并非沈祉礼,而是沈祉礼的儿子,沈桓羽的爹,沈怀誉。
沈怀誉早些年被朝廷调遣到湖北房县,做了房县巡抚,只有逢年过节才会回沈家。
听县太爷这么一说,宋枝落蓦然反应过来,她在沈祉礼的寿宴上见过沈怀誉。
又是沈家。
“哦?沈老爷?”景离把玩玉戒指的手一顿,漆黑的瞳仁里折射出一种道不明的意味深长。
“是,的确就是沈老爷。”县太爷又是作揖又是弯腰的,好不劳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