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桑很享受被她照顾的感觉,于是毫无心理负担轻车熟路地张开嘴,配合着她的频率,将那勺药喝了下去。
“苦!”他整张脸几乎拧在了一起。
若是换作旁人,这么拧实在难看至极,可换做霍桑,这么拧着倒像是院子里开着的月季花,褶皱多但很好看。
杨幼娘嫌弃道,“药哪有不苦的?你想活还是想死?”
霍桑微微一愣,哪有人这么劝人喝药的?可想起当年在霍府时她也劝过,情况也没好到哪里去,当下却还是鬼使神差地答了一句,“活。”
“那便都喝了!”杨幼娘舍了汤匙,将药碗递过去。
这么一勺一勺喂实在太慢了,常言道药到病除,吃药不一定能好,但不吃药定然不会好!
面对面前这一碗漆黑又散发着不知是何气味的药,他为难地看了一眼杨幼娘,坊间不是传闻,若是药苦,可以吃蜜饯的吗?
但想起大多数人都是吃完药才吃蜜饯的,兴许她是藏在怀里呢,于是他带着这个期待用了几口便将这苦到天际的药喝了个精光。
喝完他还满是炫耀地看了她一眼。
杨幼娘一直想着他的“重症风寒”,根本没注意到他的眼神,等他喝完了药,她只留下了一句“好好休息”,便匆匆离开了。
她想再找霍二问问,他的病到底能不能治。
眼下她的和离书还没拿到手,倘若他死了,那她可不得被迫当一辈子寡妇?
她都决定放手让他与贵妃在一起了,还要她如何啊?
霍桑有些失望地往紧闭的门望了望,虽说他的“重症风寒”是假,可他受伤是真,她就不能留下陪陪他吗?
哪怕不说话,只在他面前坐着,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