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姑姑笑着撇嘴:“这可跪不了。”
辛氏扭头看她。
春姑姑指着香雪堂方向:“那小没良心的,有了媳妇儿就什么都不顾了,听前头门子说,人偷摸的打角门回来,抹了油似的过自己那院儿去了。”
辛氏一门心思的放在了崔侯爷身上,旁人家常有的婆媳之争,在她这里是绝无可能。
儿子成了亲,抬儿媳妇进来,人家小两口才是最亲近的。
自己是亲娘,那臭小子还真能翻了天去?
“该是他媳妇管教着才好。”
春姑姑也附和道:“谁说不是呢,大清早的,香芸使人过来传话,少夫人吩咐着收拾行礼,说是要回娘家呢。”
辛氏摆摆手,不想再管那个逆子的事儿:“随他们闹去吧,赶明儿我两眼一闭,他才如意!”
春姑姑赔笑着帮小主子说好话:“瞧您这话说的,昨儿星星月亮地喊着要盼孙子,今儿就没了念想?”
她搀扶着辛氏回寝间,在床沿坐下,又转身去铺床褥,嘴里还不住地念叨:“要我说啊,咱们叫刘大夫过来,甭管真假,只说少夫人有了身孕,永昌那孩子再倔,知道自己要当爹了,岂有不收心的道理?”
辛氏细想一番,点头认同:“你这话在理,倒是个好法子。”
春姑姑伺候着让她躺下,又喊了小丫鬟过来守着,才起身出去,找刘大夫商量应付的对策去了。
崔永昌顺着西角廊子往里走,绕过金钟桥的水榭,自厢房后头的竹林小径回了香雪堂。
他从屋山下过,正听到西厢的小佛堂里有人说话。
隔着雾蒙蒙的雨过天青纱,瞧不真着,但听声音,应是早上赌气不理人的小人儿。
“求菩萨保佑,早日折煞了那病痨鬼,渡信女摆脱枷锁。”
就是病了躺在床上养一辈子,也比这会儿死活闹着要北上造反的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