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逐日的声音,充满沧桑与激动,眼角甚至流出了泪水。
此次航行实在是太长了,一路上更是艰难万险。
二十五年,绝对是个不短的时间,在这逼仄的飞船环境下生活、成长。看不到外界的星空,照射不到阳光,也见不到更多的人。
两位资深宇航员都难以忍受,何谈两名孩子?
刚起航的那两年,刘逐日从原本极为懂事、聪慧体贴的孩子,变成了叛逆暴躁的少年,且几乎被飞船中的压抑逼疯。
正好那时候飞船还在经过奥尔特云,每时每刻都有彗星撞击的威胁。那种整日生活在提心吊胆之中,彗星损坏飞船,急需抢修的可怕压力下,他们几度都以为自己死定了。
当时才十四五岁的刘逐日,天天嚷嚷着要回去,要返航。
飞船内部的氛围,可谓糟糕到了极点。
最危难的时候,彭老甚至一度打算将两名孩童遗弃到太空中……因为当时飞船外的采集器被撞碎了,这意味着他们无法从彗星水分中获取材料。
而这又会连带导致制氧机、水循环系统的能源供给出现问题,再加上库存也发生了泄露。
那种情况下,如果要保证船上的人存活二十五年,要么使用留作减速的储备能源,要么就减少消耗!
减速能源坚决不能挪用,这是彭老的固执,他的职责就是把人送到目的地,至于是两名老人,还是年轻人……则反而不重要。
既然减速能源不能动,就只剩下减少消耗了……最好的方法,就是抛弃在船上完全是拖后腿存在的两名孩童。
不过最终,彭老和另一名女性宇航员没有这么做,而是采取了严苛的氧气及饮用水分配。
他们两人每天定量吸氧,整年整年的处于半窒息状态,只有在需要大量用脑的时候,才会稍微多吸一点。
饮用水也是以克来计算,分配到渴不死的程度。
毫无疑问,虽然死不了,但日复一日的这种生活,是极度痛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