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复一日,天阳被军营全军事化封闭的训练学习生活所淹没。这样的生活,绝对谈不上轻松愉悦,生活极度规律,带来的就是极度的枯燥与艰苦。虽然物质上,天阳吃得好住得好穿得好,训练给身体带来的负担,也会在每日的专业按摩与理疗中被化解,不会带来太多的痛苦,但她依旧感到了艰苦。那是一种精神之上的磨练,磨练她的性子,她的品格。她在这样的磨练中,学会了享受孤单,学会了忍耐艰辛,学会了昂扬向上奋发前进,学会了乐观看事冷静做事,学会了用自己稚嫩的双肩,挑起帝国国防的大梁!
14岁,在普通的孩子仍然在课堂上学着再基础不过的知识时,她已经完成了中学所有的课业,同时完成了最高军学机甲系本科阶段的课程;在普通的孩子还在操场上打篮球踢足球时,她已经能端起狙击准确从数百米外击中靶心;在普通的孩子彼此起矛盾,只知道胡乱扭打时,她已经能快、狠、准地轻松击倒8名包围她的强壮战士;在普通的孩子还在打游戏、玩手办时,她已经能组装机甲,亲自维修自己的座驾;在普通的孩子还从未考虑过自己的未来时,她就已经知道,未来的她是要驾驶着座驾上战场的,帝国国防的重担在她的肩上,帝国人民的安危在她的背后。
14岁,她从最高军学少年本科班毕业,获得了少尉军衔,同时她一直挂在外界的学籍学历,也升入了伊顿公学高中部的特殊班。只是她除非必要,不会在伊顿公学露面。获得少尉军衔,意味着她已经要正式进入军人职业生涯了。接下来,她有太多的事情要忙,上学只会浪费她的时间。
牧黎和兰妮不是不曾心疼过这个孩子,其实作为帝国的公主,她完全可以什么都不背负,锦衣玉食地过完这一生。没有人会怪她,因为皇帝皇后作为国家元首,必须要对帝国的未来负责任,但帝国的公主却没有这样的责任。她不是这个帝国法定的国家元首继承人,帝国没有这样的制度。相反,在她的皇帝母亲去世后,她便只是一个平民,与这个国家的其他人没有什么不同。
最开始,牧黎和兰妮还为了要不要把孩子送去军中而争吵过无数次。但最后,孩子自己的渴望战胜了一切。两位母亲都明白,这个孩子是个天生要从军的人。她就这样自主自觉地背负起了整个国家,自主自觉地认为自己必须要保护这个国家的所有人,她小小年纪就觉醒了军人的自我认可,护卫国家、服从命令,成了她严格要求自己的指标。
在天阳最初进入军营的那段时间,两位母亲不放心,专门安排了人手,24小时跟着公主贴身保护照顾她,这些人身上都有摄像头。因此,两位母亲每天都能收到军中发来的公主生活的视频记录。看着孩子有时疲倦地在吃饭时打瞌睡,笨手笨脚地洗自己的衣服,努力打扫宿舍卫生却把自己搞得脏兮兮的,每天都在和豆腐块被子较劲儿。还有晨训时跑步输给了一个军人哥哥,发脾气要摄像师离她远点,不许再拍她。她们又是心酸又是欣慰。她们的孩子在迅速地成长,如此的出色,挑不出毛病来。及至后来,她们撤回了24小时跟踪拍摄的护卫,控制着自己不再去过分关注孩子,就让孩子自己跌跌撞撞地成长。她们心中隐隐期待着,下一次见到孩子时,她会变成什么样。
14岁从少年班毕业时,天阳已经将近一年半没有回过家了。两位母亲因为公务繁忙,没有出席她的毕业典礼。典礼过后,她特意没有换下自己刚发下来的熨得笔挺的海军少尉军装(三栖机甲部队隶属海军),坐上了昭明宫派来接她的车。
在途径伊顿公学时,她顺道去看了看这所她名义上在读的高中,做这学期第一次报到。特殊班也是有出勤要求的,每学期她至少要出勤五天才算是保级,不然也是拿不到毕业证书的。虽然天阳本身并不在乎伊顿公学的毕业证书,但毕竟是皇室成员,还是不要当真毕不了业,那可不好看。
从校长室报道后出来,摆脱开过分热情的校长与教导主任,天阳顺着复古的螺旋阶梯往行政办公所在的钟塔楼往下走,走到三楼时,路过一扇窗户,她看到了两个女孩就站在楼下。彼时正是初秋,尚且还很炎热,两个女孩都穿着伊顿公学的夏季校服站在教学楼的阴影里,好像在等什么人来接她们。她们都是白人女孩,天阳认出来其中一人是财政部长斯班赛家的女儿,名字应当叫雪伦·斯班赛,她曾在不久前的一次政要晚宴上远远见到过一次,留了个印象。
她指着雪伦身旁的另一个女孩问身边的司机,这位司机辗转给上流社会开车很久,对帝国上流社会的人物都很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