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宪法规定,皇室成员皆去旧姓,脱离原本的家族,财产独立,由帝国财政按照规定好的比例划拨,以避免外戚攀附、皇室奢靡等等问题。故而,原本姓“姜”的女皇陛下,如今只用牧氏为姓,兰妮皇后殿下去弗里斯曼姓,随“牧”姓,但一般不称呼。公主殿下全名唤作“牧天阳”,一般也是省略姓氏,直接称呼为天阳公主。
帝国乃是君主立宪制民主专政国家,集权大于民主,皇室成员在财务自由、人身自由上很大程度受到宪法的限制。但是,皇室成员的政治权力却并不小。不仅可以参与政治,而且有着相当高的决策权。这主要取决于新生帝国在最初的时候需要强大的集权和个人领袖魅力来稳定局面,领导人民走出困境的缘故。事实证明,女皇陛下与皇后殿下的能力是极强的,她们率领帝国百姓度过了最为艰难的三年“无空期”(注:意为没有天空的时期,这是一个专指代词,专门指代利莫里亚大陆悬浮于帝国国土上空,双方发生激战的三年时期),维持了帝国存续,赢得了十五年宝贵的发展时间。如今,22岁的天阳公主,则成为了帝国新的希望,作为新一代海军青年将领,这位自幼就无比优秀的公主,已然三度前往前线,在与敌军的摩擦中屡立战功。作为帝国最强的三栖高攻机甲驾驶员,天阳公主已经是帝国最强大的利刃尖端,也是利莫里亚大陆最为闻风丧胆的敌人。
只是,哪怕是皇室成员,也有自己的私人生活。今夜参加完威斯敏斯特大教堂的落成典礼暨教堂坍塌受难者祭奠仪式后,皇室三人在车队的护送下回到了昭明宫。
换下身上的晚礼服,卸去妆容,沐浴过后,天阳公主身着睡裙,披散长发,缓缓向侧厅舆图室行去。她知道在那里,她能找到母皇。这里本来是个棋牌室,女皇将其改造为了舆图室,其内存放着大量的帝国地图和沙盘,都是很老旧的玩意儿,早已被现代信息技术淘汰了的古老勘测手段,但是女皇却很喜欢用这些东西盘算什么,一进去就能在里面窝上半日时光。也是在这里面,很多关乎帝国生死存亡的重大战略决策被提交制定出来。
刚走到舆图室门口,守在门旁的昭明宫女管家郑素向她行礼,笑呵呵地拦下了她。
“公主稍待,皇后殿下也在里面。”
天阳一脸了然的神情,见怪不怪地坐在了舆图室外的沙发上,点开手腕上的手环,拨动全息屏查看明日行程所需的资料。
母皇和母后感情可真好,二十多年了,还跟新婚时一般亲密。一面看着资料,天阳内心到底感叹了一句。
不多时,郑素前来寻她:
“公主,陛下和殿下唤您进去。”
“好。”天阳站起身,迈着修长的双腿走进了舆图室。
“阳阳,来,给你看个稀罕玩意儿。”刚走进舆图室,坐在堆满图纸的大实木雕花桌后的皇帝牧黎就向天阳招手,口中呼唤着她的乳名,俊美的面容显得柔和慈爱。兰妮皇后就坐在她身侧,笑眯眯地看着她。
天阳不禁暗自翻个白眼,她都22了,母皇还把她当孩子。
她走近,便见母皇手中拿着一只精美的怀表,表身乃是纯金打造,其上嵌着极薄的蓝水晶,组成一朵美丽的蓝玫瑰。母皇的手托着打开表盖的表身,正凝视着表盖内的相片。相片是一张剪裁合适的黑白老照片,压嵌在两面玻璃内,已然泛黄,里面是一名端坐着的女子,身着三四百年前欧洲贵族的衣裙,容貌端庄秀美。
“这是……”她十分诧异,瞬即便想到了今夜雪伦·斯班赛手中的那只银怀表。
“这是你外祖父留下的怀表,据说是大灾难之前,旧历时代的遗留物,距今有三百年的历史了。里面这个女子,是弗里斯曼家族第二代家主的妻子。”兰妮皇后笑道。
“三百年居然保存得这么好,经历了大灾难竟然连一点划痕都没有。”天阳十分惊奇。
“弗里斯曼家族家传,每代家主都爱若珍宝,大灾难前做过最后一次保养,在联邦时期,你外祖父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老迈的修表师傅,重新调过,才能正常走。只是现在又停了,我和你母亲想找修理钟表的店铺再调试一下,这么古旧的东西,价值连城,实在可惜了。只是现在连个配表的人都没有了,钟表店更是绝迹,我们正犯愁呢。”兰妮又道。
“我想,雪伦·斯班赛或许知道钟表店的所在,她就有一只怀表,似乎从不离身……”天阳将今日与雪伦的见面向两位母亲汇报,末了道,“说来也是少见,这雪伦·斯班赛的继妹居然会想起来送人怀表,当真不像是新历时代出生的人会有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