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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便至年关。
成州不似南顺天暖,腊月十二八的一场大雪下到现在都还未停。
屋脊上白雪皑皑,枝头上缀着晶莹剔透的冰条,夜间也能闻到苑中的梅花的幽香。
她好得又蹦又跳,宁叔叔放下心来,月中才启程赶回南顺去了,家中只剩她和忠伯两人,未免冷清了些。
想起过少卿年年如此,心中不是滋味,就不知他在南顺京中如何了?还有阿心,小傻子,还有,邵文槿……
用过年夜饭,就帮着忠伯一起收拾,“忠伯,您歇着,我来吧。”
只有他和忠伯两人,虽是年夜饭,吃食也没有多备,将好够这顿。大凡她在成州,年初一都会去寺庙上香祈福的,寺庙在茂城,来回要两日,要在途中吃两日斋饭,家中菜饭多留也是坏了。
忠伯笑呵呵摇头,“这些事,老奴来做就好了,小姐病才好,歇歇好。”
阮婉执拗不过他,所幸作罢,忠伯自小照顾她和少卿,如同亲人一般,她也不和他争。
年关要守岁,过了子时才能入睡。
漫步回到屋中,炭暖点着也不觉冷,只是一人过年总觉心中空荡荡的,缺了些踏实。
思前想后,才想起许久不曾作画,便铺开宣纸,掩袖磨墨。
要守岁,便作画消磨时间。
屋外雪下更大,近乎莫过膝盖,瑞雪兆丰年,好兆头啊!忠伯落上门阀,准备回房休息,将将转身,身后就有敲门声。
忠伯年事已高,只觉自己听错,再走出两步,才闻得确实有敲门声。
大过年的,风雪夜,不呆在家中,谁会来这里?
怕是要冻透的,忠伯上前开门,一袭衣衫薄袄,外披大麾,却落了一身雪,嘴唇都有些冻得发紫,“老伯,我找阮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