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时静下来了。紧紧拉着我的手,张开嘴,喉结滚了滚,一出声就带了哭腔:“春至……春……我知道了,我会在这里……等人来接我。”
她驼着背腰下弯,我的手还被她拽着,她似乎用上了所有的力气,我的手被她捏地生疼。她低着头无声地哭,或许多少也明白“来接她”这样的话只不过是托词而已,可是哪怕知道是这样,她也没有办法点破,这个托词实在太高明了——不至于击碎所有希望,但随时都可能会成为镜花水月。
我居高临下看她的后脑勺,心尖被利刃凌迟,疼到麻木了。
我颤抖着伸手抚摸她的后背,嘴边漾开一点笑:“河雅,你看,无蓝这么想和我们一起走,我们不妨带上她,嗯?”
河雅皱着眉看我:“春儿,你是怎么了,今日说话一直阴阳怪气的。”
“是么?”我反问她。
河雅的眉头皱地更紧:“春儿,这时候不要和我闹脾气,我以前说的话句句当真,不要再考验我的耐心,我想和你在一起,我想和你离开这里。”
我看着无蓝颤动的肩膀,掀动嘴唇:“你对我这么好,可是对无蓝怎么就这么狠心呢?对你而言我和她并没有什么区别,我们和你以前那些倾国倾城的美人们也没有什么区别,你为何单单就是不肯带着无蓝一起走呢?河雅,你未免也太负心了。”
话声掷地,手心立刻感受到妖无蓝的僵硬。她缓缓直起腰,脑袋往我声音发出的地方转动。
我看着河雅,她抿着唇,也这样看向我。
这里是死一样的寂静。
房门突然被人从外推开,阳光随即倾泻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