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儿,你有事情在瞒着娘,凶手不是、或者不止是二公主,对吗?”可是楚夫人太了解自己女儿了,这哪里是大仇得报的表情啊,明明心事重重的,凶手恐怕不但没死,还是个不好对付的角色。

到底瞒不过楚夫人,文嘉音擦了擦眼泪,最终还是告诉了母亲外祖家那个人面兽心的玩意,并告诉母亲因为拿不出确实的证据,外祖并不相信她的话。

楚夫人相信女儿不会在这件事情上撒谎,至于那个二皇子,她很早之前就觉得此人身上的违和感太强,身为皇家之人,从小因为不大受宠而受皇帝忽视,被兄弟姐妹们欺负,这样的人,现在活的像是一个出淤泥而不染的圣人,并非她心思狭隘,而是太难了。

可是人在京城,她们长鞭莫及,楚夫人考虑良久之后,让女儿先在家中修养,之后,或许她要亲自去京城一趟

在母亲的照顾下,文嘉音一周之后身体了不少,紧接着不顾还需要修养的身体就要回京城,她来澜州就是想看看阿筱一家后事办的如何,阿苟年轻,就怕有疏漏,祭拜完他们一家后,文嘉音就没有在这里伤心的时间了,京城里还有一条威胁着外祖的毒蛇,害死小杏的凶手,她在澜州根本无法安心静养。

但是在她要走的那一天,楚父却突然让人撤了她的马车,将她关在家中,不许出门。

文嘉音不明所以,不知道她这个便宜爹又发了什么疯,于是求她娘偷偷放自己出去。

然而此刻,楚夫人第一次站在了丈夫身边,不让女儿去京城。

“京城发生了政变,三皇子起兵造反了,京城局势不明,槐儿你先在家待着,不能回去。”

因为二公主的死被栽赃到了三皇子头上,引得皇帝震怒,正打算削了他的权,然后幽禁府中,皇后母家也趁机蚕食三皇子的势力,眼见着这样下去自己就要失去夺位的机会,三皇子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反了。

京城乱成一锅粥,逼宫的军队直接杀到了皇帝的寝宫,但是皇帝还没有死,勤王救驾的军队就来了,双方在宫中一阵焦灼后,还是以三皇子的惨败为结局收场。

皇帝大病一场,新伤旧疾堆在一块儿让他差点病死在床上,清醒的时候只说了一句话,那就是让救驾的六皇子监国。

皇子监国,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几乎是认定他为未来的太子,如果皇帝就这么驾崩了,他也是最有机会,最名正言顺继位的那个皇子。

某些人,自然也就急了。

皇帝的成年皇子很多,不论能力如何,野心是个顶个的大。

杨府与莫府各一道家书紧急的送到澜州,不约而同的表达了同一个意思,那就是让文嘉音暂时住在澜州别回去。

政变和莫家没什么关系,但作为户部尚书,杨尚书被压去宫中,三皇子逼迫他们这些老臣站队。

幸好杨尚书他硬气的僵持着,属于没有妥协的那一方,六皇子救驾成功之后,他还受到了嘉奖。

文嘉音这段时间急得上火,也不知道她媳妇儿和外祖家有没有事,幸好昕玧每隔一天一封书信的送,这一封又一封报平安的情书才稳住文嘉音不安的情绪。

楚夫人自然也写了封家书给她的父亲,当然,她没有直接说二皇子有问题,而是迂回的写着:“京中局势未定,诸皇子必不甘人后,家中侄女既已嫁给二皇子,便无法从此番纠葛中脱身,哪怕二皇子并无夺位之意,您也要小心其他皇子的算计,如今的天家,权势高于亲情,用什么手段都是可能的……”

她只能从侧边提醒父亲注意皇子们的斗争,最好能察觉出二皇子的小动作,若是不能,待京中事情平定一些之后,她就亲自去一趟京城,好好瞧瞧皇子的面具下是人是鬼。

半月之后,楚府来了一位贵客看望文嘉音。

那位一来,楚府的气氛都凝重了一些,文嘉音在后院中接待了那位夫人,她知道这位夫人不喜欢虚头巴脑的那一套,她亲自煮茶,为那位夫人倒上。

“许久不见,你憔悴了不少,夫家待你不好吗?”那位夫人关切的问。

“夫君待我极好,只是回来的路上染了风寒,病了一阵,让您担忧了。”

这位夫人身材高挑,哪怕已经年近四十,却像二十多岁的人一样年轻,一丝皱纹都没有在她脸上瞧见,她的手不似一般姑娘家柔嫩纤弱,手上隐隐可见厚茧与各种疤痕,那是拿刀拿枪,在战场上拼杀的手。

这位就是隐居澜州的已故镇国将军的遗孀,昭瑀夫人,她是位传奇的角色,半生戎马为国立下赫赫战功,哪怕看似身不在朝堂,但她手中势力依然能在朝堂上起决定作用,连二皇子都垂涎欲滴,就可想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