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宁愿默默忍受着冼朝的怨,冼朝的怒。至少有一点她很笃定,冼朝是使命的一部分,就算她再恨她,也总是会在那里等她。
这就叫做宿命。
没有人比她对宿命的体会更深。
杨笑澜在大香樟树下抒发她的少女情怀有多久,冼朝就在不远处凝视她有多久。
这样单薄的身子,不盈一握的腰身,她怎么就没有想到她就是个女子。就算曾经闪过这样一个念头,竟也没有细想下去。冼朝还记得靠在笑澜身上的那种柔软,隐隐约约淡淡的女子清香,还有那习以为常没规矩的手。
那个笨蛋!居然为了这个原因不让她看她的脸。亏得她以为她是在战场上受了伤,为她提心吊胆,担惊受怕。她却只为了掩饰自己的身份。
那个笨蛋!明明是个女子,还说什么她像她的夫人。
多年前的一句笑话让听笑话的人当了真。
她也曾憧憬过,哪怕明知对方娶了公主,明知自己不属于自己,仍旧为之憧憬过。
说笑话的那个倒好,忘得一干二净后还娶了她的师姐子衿。笑话终究是一个笑话。
她们都知道她女子的身份么?
华首师叔一定知道,她根本不会在乎杨笑澜是男是女,是人是妖,她只要她好。
独孤皇后,这世上简直找不出比她更精怪的女人了。她若不知,就不会给杨笑澜面具。明知笑澜是女子还非要将女儿嫁给她,还说不是对笑澜起了贪念。哼,她一早便知。娶公主,就是那皇后阻碍笑澜和她们往来的手段。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明明想要独占笑澜,却偏偏成就了她和那大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