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北离,铃绯说得最多的就是“你怎么来了”。
仿佛十分意外,仿佛浑不在意。
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在冰雪回廊中被铺天盖地的疼痛包裹时,她最思念的就是北离的身影。
就好像无论什么时候出现,都会有一个人来接她回家一样。
她好想抱一抱她。
跟她说上一句,“久等了。”
时隔多年,终于如愿以偿。
隔着薄薄的泪光,室内的景象也变得模糊不清。
她听到北离温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铃绯,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一定要跟我商量,不要独自做决定,好不好。”
“其他的事情对我来说都不重要,我只想要你好好的。”
有些爱意早该说出口,只是那些爱如同长夜中乍现的光亮,让两个在黑暗中前行了许久的人不知所措。不敢前进,亦没有将爱宣之于口的勇气,一念之差,便错过了一生。
听完北离的一番话,铃绯眼圈又红了。
她沉默了许久才哑声开口,“殿下,你知道一只野猫想要讨人欢心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吗?”
“我刚把芋泥捡回来的时候,它总是想趁我不注意往外跑,怎么教都不听话。后来某天我突然觉得厌烦,索性开门让它出去。它一瞬间便跑得没影,我以为它不喜欢被圈养,不会再回来了。”
铃绯用力睁圆眼睛,但眼泪还是不听话地顺着鼻尖往下流,无声地滴落在那人肩头。
后背被一只温暖的手抚了抚,“我在听。”
“但第二天早晨,门口又响起了猫叫声。我打开门,看到芋泥蹲在门口,脚边放着一只死老鼠。它保持着距离,仰起头来看我,就像在期待着被表扬。”
“那时我才明白,芋泥不敢亲近我,也不知道怎么亲近我。但它会给我它认为好的东西,可能是一条小鱼干,可能是一团毛线,甚至可能是一只死老鼠。”
“对我来说那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甚至多余的东西,可对它来说,那已经是全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