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絮那边的事儿,平安银庄之前递了口信给我。”温客行说,“他的计划进行得很顺利,只是去晋州后得知晋王也在探寻琉璃甲,因此不得不稍稍改动少许。”
“怎么全天下人都要琉璃甲。”石冻春叹了口气,“他们为了什么呢?拿到《六合神功》,难道一定就能成为顶尖高手?拿到《阴阳册》……唉,这些人还不知道,《阴阳册》治得容炫入了魔。”
“那些自己家秘籍被偷了的门派想要拿回东西也就算了,可我看来看去,许多人其实就是觊觎更多的。”
温客行摇摇头:“阿春,天底下的人大多都是这样的:他们贪图自己得不到的、不该得到的东西,看不清这会遭致什么可怕的后果。”
他嘲讽了一句:“如今这江湖中的人,和青崖山的鬼有什么差别?同是魑魅魍魉,不过多披一层人皮。”
石冻春却道:“确实没有差别,因为青崖山里的也都是人。”
“人才会有七情六欲。”他轻声说,“鬼谷鬼谷,叫多了,你还真以为自己是鬼吗?”
温客行失笑:“这天底下大约只有你和阿絮会把我当人看。”
他摊开手,低头看着自己手心的掌纹:“阿絮和我一样,手上都沾了不知多少人的血。旁人敬我们、畏我们,也只有你敢凑上来,担心我们。”
“我爹生前救人无数,有’圣手‘之称,谁能想到我却入了鬼谷,成了无恶不作的鬼主?”
石冻春偏过头,牵住温客行的手。
“我不知道该怎么劝你。”他说,“你也知道,我爹和我娘小时候就分开了,我娘把我当一块好用的牌坊,我爹……我小时候见过他几回,已经没印象了。”
他说到自己的母亲,声音有些茫然;但提到自己的父亲,却又平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