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在是挺过来了。”张南川将烟灰按灭,说,“北斗也跟着一起起来了,什么都好起来了。别说你家小褚,她们家那大褚和老褚当年日子都不算好过。褚肆月那时候也就刚十六,爹妈车祸双双离世,留下一堆烂摊子和分散在不少人手里的股权,褚家那老太太刚做完胃部切除手术,强撑着出院接管那堆烂摊子,花了快七年的时间才给褚肆月推到了现在的位置上……看见老太太那一头白头发了吗?一夜白完的,染发剂都省了。褚家的这三个人,没谁是容易的。”

容光久久的沉默了。

张南川过了会儿说,“大概也是经历的多了,她们对什么也就看的都淡了,平时该享受享受,该干活干活,什么东西感兴趣了就接触一点儿,可偏偏就是人情关系上吧……总都显得有些淡漠。从前我跟你说褚家那两个姐妹跟段家那小姑娘关系挺好,那也是小时候的事儿。段浓初中之后,她们也就没再多来往过了。”

容光迷茫的眨了眨眼,不知道张南川突然跟她说这么一段话是因为什么。“这事儿呢,我跟小褚也谈过,曾经问过她。”张南川摸了摸下巴,看了眼容光说:“人一长大之后,欲望也就会变多了——小褚曾经跟我说,段浓小时候经常要什么就有什么,但电子产品这一块家里人不愿意满足她,怕耽误她学习。她要不到呢,就去找小褚姐妹俩要,再要不到,就去找褚老太太要。如果还要不到,她就立马会翻脸。”

容光尴尬的笑了笑,摸摸鼻子说,“这个……”

倒也还真是段浓能干出来的事儿。

“所以吧,她们就都格外喜欢那种特单纯的。”张南川说,“不图从她们身上获取什么的,正正经经能过一辈子的。”

容光眨了眨眼,后知后觉的悟了。

人人都能口口声声说不在乎,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尤其是在现在这种物欲横流的年代里面,想不在乎这些身外之物,要说简单也简单,可要说难,也是真的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