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诗淡淡的反问,“还有吗?”

易纯嘴唇气的哆嗦,说话不太流利。

段浓突然插了一句,说:“都已经这样了,她还不够吗?还想再做什么?”

唐诗冷笑一声,低头看了眼自己手中的毛巾,旋即将它搭在了旁边的杆子上,说道:“那好,你既然说了,这事儿显然在你们心里也憋了不少疙瘩了。容光不愿意跟你们提那些污糟事儿,那就我来提。”

“你们知道我四年前身体不好,一直需要往医院跑。前面几次检查你们两个也陪我去了,我很感激,不过后面你们事情多,一直往医院跑,一等就是几个小时,很辛苦,不去我也觉得没什么不对,当年是只有队长一个人,大夏天的,还得全副武装,带着帽子口罩,跟我一起等在医院走廊上,动辄就是几个小时,枯等着那个结果。”唐诗看了她们两个一眼,说:“知道我为什么突然说这事儿吗?”

段浓和易纯对视一眼,默不作声。

唐诗唇角嘲讽的扯了起来,说:“因为我是被陈昌平和蔡响逼出抑郁症的。”

段浓和易纯瞬间将目光转到了她身上,满脸的不可置信。

“当年他们逼我放弃我所有作品的署名权,我想解约,陈昌平和蔡响就勾结在一起,想趁我睡觉的时候给我下药,捏着我把柄让我给他们卖身卖艺。他陈昌平是个什么人,你们也不用听我再跟你们科普了吧?段浓一直以为是她自己的关系在那顶着,可你们谁都不知道,是因为容光在那一直护着我。那之后我病情彻底爆发,几次自杀未遂——你们不是一直想问为什么我总不跟你们一起洗澡,手腕还一直贴着肌内效贴吗?这次我就给你们看。”

唐诗将她手腕上白色的肌内效贴布撕开,两人双眸瞬间睁大。

段浓脸上的血色更是瞬间褪尽,满脸的苍白。

那上面,是一道道凹凸不平的疤痕,自手掌根部,一直蔓延到了血管消失部分的小臂。

纵横交错,满目狰狞。

“因为全都是伤痕,抹不掉,消不掉。可惜了,他俩没得逞,被队长逼退了。那之后,你们两个就顶了队长和我的缺站到了c位最前排,不是问为什么最近半年她不参加任何活动演出吗?因为她合同到期了,公司不让她上,想给她拖到毫无价值,转手卖给寰宇。”唐诗嘲讽一笑。

给段浓和易纯看完手臂,她将所有绷带又重新缠到手腕上。

只可惜肌内效贴布大多都是一次性的物品,用完了一次之后,再撕开,就没办法回黏了,松松散散的挂在手臂上,时不时的就要往下掉。

唐诗习以为常的给另外一段掖了进去,从前肌内效贴补是个贵重物品,她一年四季都得带着,买不太起,容光就把一部分钱给她,也抽不太出来买太多,只能省着。

一边整理,唐诗一边说,“她被逼的没办法了,才自己去找到了长公主剧组,只能自己挣扎出一条路来。她面试过程你们两个不也是早就知道的吗?跟着一群群演在那争位置,还嘲讽她不自量力,等碰壁了自己就回来……这些话,你们都忘了?”

她没忘。

段浓嘴唇动了动,却无话可说。

当时容光从群星走的时候,她们听了蔡响和陈昌平的,全都只以为容光是想要背叛组合,想要去探一下影视圈儿,甚至抛弃掉她们的舞台,也想去跟别人争那个机会。

却没人想到她居然是一步步被逼到那程度去的。

唐诗注意到了她们的表情,觉得有点好笑,又有点迷茫。

她对于情感的认知和接受能力已经日渐下降了。

她吃的药物里面大部分都是中枢神经的控制药,会造成不可逆的神经损伤,对记忆力也会有一定的影响,所以她并不太能够理解,易纯和段浓现在又好像一副追悔莫及的样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个疑惑让她整个人的表情都显得很困惑,头也微微侧着。

唐诗接着说道:“她的为人怎么样,你们也是知道的。被长公主剧组喜欢,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全组为容光庆祝杀青的消息热搜挂了几天,你们也不是没有看到。热搜为什么挂?我知道你们想问,那是因为热搜是买的。”

“为什么要买?当然就因为是为了帮容光,买热搜的也是是北斗。”唐诗终于笑开了,说道:“她被粉丝网爆说她欺压同组女演员的时候,你们做了什么?发了个微博,看上去很厉害,然后呢?你们考虑过那样会让舆论转到no1抱团网曝小明星吗?没有。你只觉得自己高兴了,只觉得自己做对了,段浓,你一直就是这样,从来不顾及别人的感受。”

段浓一愣一愣的,站在那半天,整个人仿佛一只僵硬的木头,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