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铺里一如既往的冷清,药炉‘咕嘟咕嘟’的作着响,小徒弟忙上忙下的收拾,氤氲出的雾气在这数九寒冬却平添了一丝暖意。
一个身穿浅色沃裙的姑娘站在台后,漫不经心的拨动着柜上的算盘,再拿着一边的厘戥将药物称重,分门别类的放入后面的百眼柜中。
“师傅!”小徒弟脸嫩得很,还白生生的,眉毛长得十分喜庆,就连愁眉苦脸的样子都看着引人发笑,“这个月要是再不收钱,可就要没柴火滤药了!”
被喊了师傅的姑娘闻言抬起头,眉目清淡,却自有一番医者的儒雅傲气,托腮浅笑,“怕什么,师傅有钱。”
“老爷子给您留的嫁妆钱可都要花光了喂……”小徒弟嘟嘟囔囔的碎碎念,却不敢大声了说。
出去倒水时,却发现有一行人蹒跚着脚步,朝着这边慢吞吞的走过来。
距离近了,才能发现他们留在雪地上的血印子,和身上已经被鲜血染红了的绿色军服。
“师、师傅——!”小徒弟把簸箕一扔,撒丫子跑进去,“出大事了!有一群受了伤的良兵往这边过来呢!伤的挺重!”
“慌张。”姑娘抬起头,头也不回的将手中的药材扔进柜子,厘戥的杆子分毫不差的将柜子合上,一丝缝隙都没留。
做完这一切,也仍是那副面不改色的沉稳模样,衬着那张年轻的脸却又丝毫不显突兀,毫不自谦的说着时下大言不惭的话,“你师傅在这,阎王还不敢跟我抢人。”
说完,她笑着抬起了头,眉眼一瞬生花,落入了门外浑身鲜血,撑着长1枪,脚步蹒跚的军官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