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女人指着亚当斯道:“……他答应会带我去看桔梗花,从来不可能有人能做出这种承诺……我想看……所以我想活着。”
墨穷看向亚当斯,亚当斯笑道:“她就只是这点追求而已,不,对我们来说微不足道,但对她而言,桔梗花,就是道。”
“啊?”墨穷愕然。
亚当斯快速介绍着,这支人族依旧有语言传承,不能书写文字而已,语言还是有的。
甚至当年帝女桑和赤松,还把很多故事流传下来,因为古神禁令,所以主要不是人的故事。
帝女桑流传下来的,乃是大自然的故事。
是鸟儿衔叶织巢,遮挡寒风,是大树虬结根须,抵御大水,是鱼群逆流而上,洄游产卵。
是滴水穿透了磐石,是嫩芽顶开了岩层。
天覆万物,地载众生,四季轮换,寒暑交替,月盈则亏,日午则偏。
地球的山川河流,花草树木,百兽相生相食,尽数被帝女桑讲述给了那些注定要去死掉的孩子。
帝女桑什么道理也没教,但其实什么都教了。
所以这么多年下来,他们依旧知道花,知道鸟,知道日升日落,潮涨潮消。
只是不允许绘画,那些东西,仅存在于构想中,存在于口述而来的脑补画面中。
久而久之,对同一件东西,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理解,反正大家谁也没见过。简简单单,名为花的东西,就会让他们想到死,拼命地去脑补它长什么样。
越不知道,越不确定,那么一件东西,就会越美,越渴望透过那层纱,看到它到底长什么样。
那种美,让人窒息,蚀骨销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