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石后槽牙暗自咬了一下,已然是气极反笑,瞪着这个十有八九是江湖骗子的家伙,冷笑一声,道:“哦?那若是我还想更进一步,欲知我父亲如今身在哪座城池之中,又该如何?”
那中年相士仰天大笑,气度豪迈,风姿潇洒,伸手轻拍胸口,笑道:“公子可算是找对人了,若是想要算出令尊确切在哪一州中的哪一城,这等惊人的算法卦术,天下间敢自夸能做到的,也唯有我周某人也。”
说着,他脸色一正,肃然道:“若欲知这般结果,普通卦术已然无用,必须用上我周家独门秘法‘星海乾坤阴阳鉴’,以朗朗乾坤为棋盘,漫天繁星为棋子,勘破阴阳,生出天眼,扫视芸芸众生,于亿万生灵中寻觅渺若尘埃之微火,方可奏效。只是这等惊天动地鬼神莫测的大神通,实非等闲可以施展,所耗精血法力非同小可,以在下这般的道行,一年之中也仅能施展一次而已。”
沈石微微张嘴,看着这相士半天说不出话来,似乎已然被这“惊天动地”的神奇道法所震住了。那中年相士看着沈石的模样,越发有些得意起来,抚须微笑道:“所以若是公子思亲心切,想要这最高的卦术秘法卜算一次的话,卦金可是不便宜,算上一次,需八百、呃,需一千灵晶方可啊。”
沈石怔怔地看了这相士半晌,忽然叹了口气,转身就走。
……
相士呆了一下,愕然对着沈石背影道:“公子这是何意?”
沈石没好气地道:“阁下道法太高,卦术惊人,只是小子窘困潦倒,实在没那么多灵晶,还是算了罢。”
这相士窒了一下,一时间似乎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但似乎还是有些不想放弃的意思,随手抓过自己身旁的青杆,就向沈石追去,同时口中道:“公子慢走,有话好说啊……啊?”
话未说完,相士忽然觉得自己手上的青杆似乎有些不对劲,好像重了不少,低头一看,一时间却是愕然低呼了一声。
前头的沈石听在耳中,也是转头看了一眼,随即眉头一皱,向那边叫了一声,道:“小黑,你干嘛,快过来!”
在两人的目光注视中,只见那青杆下方,温润翠绿如幽绿翡翠般的杆子上,小黑猪不知何时居然整个身子都贴到了这青杆上,四肢并用,将这青杆搂在怀中,抱得紧紧的,看起来似乎恨不得整个身子都与青杆融为一体般,并且口中一副垂涎三尺的模样,眼神迷醉甚至带了几分狂野之色,不停地用舌头望着青杆上舔着,中间甚至还有几次张牙试图咬上几口,只是那青杆似乎质地颇为坚硬,小黑猪试了几次都没咬动。
那中年相士一脸错愕,似乎也是第一次看到这般情况,同时眼底深处看着这只小黑猪的眼神也带了几分隐隐的探究,而沈石则是惊愕之下有些恼火,站在原地又叫了几声,谁知平日十分听话的小黑猪硬是不肯放开那青杆,一副难舍难分的样子,活脱脱一副死皮赖脸也要赖在这青杆上。
沈石一时气结,同时看到那中年相士转头看过来有些玩味的眼光,更觉得有些丢脸,哼了一声,掉头就走,怒道:“这只猪跟我没关系,随便你罢!”
这相士像是吃了一惊,连忙追了过去,只是小猪兀自缠在他的青杆之上,死也不肯下来,一来二去居然变成相士抓着青杆拖着那只小猪走了,虽说这中间在地上磕磕碰碰少不了的,但是小黑猪皮糙肉厚,却也是浑然不觉,一双小猪眼中,此刻似乎只有那一只青杆了。
相士拖着小黑猪追上沈石,笑道:“公子慢走,有话好说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