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糜芜想起崔恕,眉头不觉便蹙了起来。他会介意吗?

窈娘见她不说话,便猜到她对崔恕也是不同,心里既是高兴,又是惆怅,柔声道:“阿糜,国丧之后,我会与邓远成亲,等选好了日子我写信告诉你,就不请你去观礼了。”

糜芜知道她是为了自己好,然而心里那个坎,怎么也过不去。算起来她一路极力地往上走,也无非是想让自己,让自己在意的人过得更好些,若是得到权势,反而要与亲朋分离,又有什么趣味?糜芜嫣然一笑,道:“不,我一定过去。”

她挽了窈娘,不等她拒绝便道:“身份原是为了行事方便,若是反而因为这个束手束脚的,连姐姐大喜的日子都不敢露面,我要这郡主的头衔有什么用?姐姐不用再劝,我去定了!”

窈娘知道她的性子再劝也是无益,然而她回想起从邓远口中听到的关于崔恕的零星片段,心中越发担忧起来。这个妹妹是个有主见的,皇帝的性子似乎也是说一不二,若真是因为她两个人起了龃龉,那她就万死莫赎了。总要想个法子,避开这场争执才好。

向晚之时,窈娘再三推辞,只要去城中住店,不肯在郡主府留宿,糜芜劝了许久也劝不动,只得亲身送她出了门,目送着她的车子走得看不见了,这才慢慢走回府中,心里千回百转。

窈娘不肯留宿,自然也是为了怕人议论,别的人她都不在意,可崔恕呢,他会介意窈娘的身份吗?

邓远赶着马车转过郡主府门前的大街,刚转进交叉的路口,就见道边一人一马向他走来,邓远抬眼一看,却是张离,于是控住缰绳,拱手道:“张将军别来无恙?”

张离虽然已经加封为金吾卫右军将军,但他与邓远昔日便曾相识,后面又同在崔恕麾下办事,也算故旧之交,于是特地下了马,向着邓远一拱手,道:“邓兄弟,某奉命向尊夫人传一句话。”

窈娘在车子里面早已经听见了,于是将车帘打起来,探身问道:“什么话?”

“贵贱悬殊,不宜相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