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明苑并不知道其中的利害,一心只想把糜芜拖下水,于是恨恨地说道:“对,就是我被她仗势赶到白云庵那天,一大早的时候,大约还不到辰时,我看见殿下从她屋里出来,很是生气的模样,肯定是她极力勾引殿下,才惹得殿下生气!我气不过去找她评理,她打了我一耳光,后面又勾结着表哥,把我赶去了白云庵!”
芳华心中一阵惊喜,若说与崔恕只是从前的旧事,也许皇帝还不会怎么放在心上,可居然在确定要入宫之后,跟崔恕还有瓜葛,还一大早从屋里出来!若是传到皇帝耳朵里……
芳华忙叹了一口气,幽幽说道:“也是委屈你了,真没想到江氏竟然如此放肆!可惜陛下到如今还被蒙在鼓里……”
“芳华姑姑,您跟皇后娘娘说说,请皇后娘娘告诉陛下不就行了?”苏明苑急急地说道,“陛下不能就这么被她这么蒙蔽了,江糜芜实在放荡无行,当初在芦里村的时候就为了钱财答应给一个乡下人做外室,要不是她突然要进宫,早就给人当外室去了!”
这些事之前竟然都没查到。芳华思忖着,又道:“我会找时间告诉娘娘,不过明苑啊,你是个心思单纯的,这事呢,娘娘是不会跟陛下说的,娘娘什么身份,那个江氏什么身份?让娘娘巴巴地跟陛下说她的事?她还不配呢。”
苏明苑怔住了,呆呆地问道:“那,难道就这么白白地放过她不成?”
“傻丫头,后宫这么多主子呢,你跟谁说不是说?”芳华笑道。
苏明苑这才领悟到是怎么回事,不觉思忖起来,芳华见她开窍了,便笑着拍拍她,道:“傻丫头,你再好好想想吧,未必非得求皇后娘娘呢。”
这边芳华离开以后,寻了时机把这话向郭元君一说,郭元君却有点想不明白,按理说入宫前崔恕应该在江南,怎么又会同时出现在江家?她忙道:“给国公传个消息,务必把第六的那几天的行踪查清楚,尽快!”
到了下午时,崔祁煦往福宁宫向皇帝回话时,一进门后,下意识地看了眼六扇泼墨牡丹的屏风背后,只见莲青色的裙角隐约露出来,裙子底下又露出一只墨绿色的绣鞋,原都是沉重一点的颜色,但裙子上绣了娇黄的蜜蜂,鞋身上又用金线掐出了蔓草纹,几种颜色撞在一起,反而显得格外娇艳。
这就是那个夜夜专宠,把整个后宫都搅得人心惶惶的江氏了吧。崔祁煦不觉想到,怪不得皇帝尽日沉迷,光看这衣服上花的心思,也是个妙人儿。
崔道昀以及看见了他,在里间问道:“太子来了?”
崔祁煦收敛了心神,上前行礼,道:“父皇,儿臣遵从父皇的教诲,今日亲身道刑部大牢中,将贪墨案涉及的所有人犯都核查了一遍。”
崔道昀颔首道:“很好,那个鲁大成,你看见他了?”
“看见了,”崔祁煦道,“鲁大成在狱中染了时疫,似乎是重症,儿臣已经吩咐朱尚书安排人给他医治。”
“你是说鲁大成还活着?”崔道昀无奈到了极点,“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