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嫔们连忙起身向郭元君行礼,齐齐说道:“有劳皇后!”
皇子与皇子妃们也纷纷起身,齐齐说道:“有劳母后!”
郭元君维持着得体的笑容,向崔道昀说道:“陛下谬赞了,臣妾愧不敢当。”
“时辰不早了,皇后早些安歇,”崔道昀站起身来,向四座望了一遍,“你们也都散了吧。”
他迈步向外走,郭元君连忙跟上,与他并肩同行,崔道昀却在此时回过头去,向落在后面的糜芜说道:“你跟着朕。”
郭元君脚步一顿,心里不觉愠怒起来,先扫她的面子,再给一个乡下毛丫头长脸,不知道的,大约还要以为后宫从此要变天了呢!
糜芜紧走几步跟上来,与皇帝保持了半步的距离,一起向外走去。从妃嫔们跟前经过时,只觉得无数道火辣辣的目光都盯在自己身上,糜芜不由得嫣然一笑,一双潋滟的凤眸轻快地向边上一溜,将妃嫔们一张张神色不善的粉面尽数收在眼底。
都在恨着她呢,也是有趣,自己上不来,就恨不得把所有能上去的都拽下来,也不想想,难道她下来了,她们就能上去了?
妃嫔和皇子们等帝后双双出了门,这才抬步向外,宋婉容踏出堂门时,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深吸了一口气。皇子与皇帝的新宠是旧相识,还被人撞见在黑灯瞎火的屋里共处,太监假传圣旨,当场殒命,皇帝不知何故对皇后不满,当众讥讽……不到半个时辰里高潮迭起,这样的大戏,要是每天都能来上一场,那可就太刺激了!
崔恕落在最后一个,抬眼望去,糜芜已经走得远了,前面就是路口,她将跟着皇帝回福宁宫,他要向另一边,他与她,即便同处深宫,还是不复相见。
入夜之时,崔道昀犹在灯下处理政事,汤升端来一碗汤药,低声请道:“陛下,该用药了。”
崔道昀随手接过,问道:“是照着去年的方子煎的?”
“是。”汤升答应着,听他又咳嗽了两声,终于忍不住开口劝道,“虽然都是嗽疾,但到底症候有些不大一样,天时也跟去年不尽相同,陛下要么让太医过来请个平安脉,看看要不要调一调方子,更对症些?”
“太麻烦。”崔道昀一饮而尽,拿起帕子擦了嘴,道,“朕不过是小症候,吃两剂药就能好,可只要一传太医,就要折腾的满城风雨,又是侍疾又是每日里太耽误工夫。”
他说着话,突然想起那天糜芜吃蜜饯的情形,不觉说道:“取些蜜煎樱桃来。”
那天早膳时看糜芜吃得香甜,崔道昀便命人备了各色蜜饯在屋里,只是他口味清淡,平时也从未吃过,此时喝了药突然想起来,不觉起了点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