糜芜笑意更深。他连看都不敢看她,她不信他真的对她无动于衷。她带了几分调侃,轻声说道:“你一向喜欢口是心非。”
崔恕眸光一冷,转过来看着她,道:“你要攀附上最强的,所以,才来找我?”
糜芜心中一紧,背心上一点凉意迅速上升到后颈,停在他的手刚刚按住的地方。
不是巧合,她跟刘氏说的话,她跟窈娘说过的话,眼前这个男人,全都知道。他比她想象的更强,更危险。他这样密切注意着她,难道只是男人对美貌女子的留意,难道没有别的意图?
不,他不是轻易就为美色迷惑的人,那么他,必定是别有深意。窈娘的突然失踪会不会与他有关?
糜芜微眯了眼睛,撤开一点,打量着崔恕。即便与他无关,他也一定知道窈娘的下落,无论如何,今夜都要从他身上得到点什么。
嫣红的唇角微微翘起,糜芜慢慢直起身:“最强的在宫里,你也喜欢高估自己。”
崔恕瞬间被激怒。最强的,只能是皇帝吗?
糜芜还未站定,后颈上又是一紧,崔恕再次制住了她,他手上用力,逼着她向前,几乎要将她按进怀里,他目光灼热,声音却是冰冷:“是不是谁最强,你就向谁投怀送抱?”
他的力气太大,糜芜在他手中,如惊涛骇浪中的一叶小舟,不得不随着风浪向他怀中投去,然而小舟自有自己的意志,在起伏跌宕之中,只是拼尽力量抗拒。
这无声的抵抗更加激起崔恕的怒意,他几乎毫不留情地,压制着她纤细的身体,直到即将与她蜿蜒的曲线相触的一刹那,才倏忽松手,于是她被自己挣扎的力量带着,踉跄着向后退,看看就要撞上尖锐的桌角。
这一瞬间,崔恕下意识地探手向前,抓了她的指尖,只是轻轻一带,便使她远离危险,又向着他扑来。
糜芜也生出了怒意,她讨厌这种受制于人的感觉。电光石火之间,她拿定了主意,既然要较量,那便较量,他固然强大,然而她,却也不差。
崔恕在即将相触的刹那,再次松开了她,然而糜芜却不肯退,她借着这一扑的余力,柔软了腰肢,顺势低下去,伏在他膝上。
他盘膝坐在蒲团之上,她便一只手撑着蒲团,另一只手抚着他石青色的袍,将一张玲珑的脸微微侧了,贴在他膝上。
崔恕一惊,下意识地便要推开,却听她幽幽说道:“世事艰难,我只是个无依无靠的弱女子,自然爱慕强大的男人。”
万千青丝纷纷披拂,从她肩头滑下,停在崔恕膝上腿上。崔恕的指尖触到一点,才发觉她的发还是半湿,那点水汽氤氲在指尖,挥之不去,渐渐地,染得他心里也浸了水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