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半个月来,他几乎没睡过一次好觉,每当闭上眼,眼前就浮现与夏侯义那一天发生的场景。
梦里的他沉溺于夏侯义的吻,甚至还会发出让他事后作恶的声音,而明明之前他还分外厌恶夏侯义,可这段时间夏侯义却一改相遇时大大咧咧、小孩子气的脾气,照顾起他来轻手轻脚,并且也不再叫他“煜哥”,每日基本不会和他说什么话,大部分时间都待在院子里。
慕容煜偶尔闭着眼并未入睡,听到房门打开的时候,会想到夏侯义在做什么,然后就又是夏侯义以口渡药给他喝。
他一直都极度抗拒,等答应药元思的要求,这两天来,夏侯义终于不再亲自给他喂药,而是会把药碗放到桌上,说着:“慕容侠士,我把汤药放这里,之后我再进来拿走。”
夏侯义说完转身就要走,这两日来都是如此,今日慕容煜突然喊住对方。
他慢慢地下了床,手握温热的药碗,一边喝着药,一边问站着的夏侯义:“我不要这孩子,你有什么想法?”
“非你所愿,我自然理解。”夏侯义看着窗幔,想着自己该什么时候走。
这是慕容煜要的回答,但不知为何,慕容煜本来好些的心情更糟了。
他还能想起,夏侯义初来巽风观时关心自己的表情,可最近他从夏侯义的脸上却看不到这些,有的像是义务性的关心,似乎照顾好他后一离开,他们便两不相欠的冷淡。
明知是自己将所有愤怒都牵扯到夏侯义身上,慕容煜却控制不住。
之前,他以为夏侯义真会如先前所说照顾他一辈子,可近来夏侯义的态度却让他惶惶然。
当然,慕容煜绝不会承认这份心情。
慕容煜极力隐藏着自己都很诧异的情绪,一连几天都是如此,他以为以后都会这样……
今天却不知怎么的,喝完汤药后突然爆发出来,语气冰寒道:“你要是后悔来此,后悔与我结拜成义兄弟,直说便是,用不着如此勉强自己照顾我,是怜悯我可怜我吗?
“我如今是个废人,你呢,就算只是一流前期,如今照样可以把我打趴下,我现在什么都不是,做下那么多事巽风观也是可怜我又或者是想禁锢我才把我留在这里。
“但他们不计前嫌,照顾我吃喝,我其实应该感恩戴德吧,我应该去张掌门的院子里,跪下来,感谢他的不杀之恩……“
夏侯义听不下去了,出言打断道:“煜哥,你有必要如此贬低自己吗?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头已百年身。人的一生不长,但你如今才二十六岁,还有许多的时间去纠正错误,这不正是上天给你的机会吗?而且,我觉得,你应该向颜少侠认错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