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府尹偷偷的打了个呵欠,最近天气炎热,他把案子全都挪到夜里审了。
东京城又叫什么?不夜城!这城中百姓,白日犹如睡狗,夜里宛若跳猫,百天城中漫步,以为自己个在逛坟头,到了夜里,方才发现,还是在坟头,不过左边一个心怀鬼胎,右边一个贼眉鼠眼,前头一个多嘴多舌,后头一个风流死鬼。
自打他夜里审案,这开封府门前来围观的人,那是越发的多了,他在开封府青天大老爷的名头,那是越发的响亮。
就是那起子百姓,不拿着茶缸瓜子,把他当做象棚里的唱大戏的,那就好了。
“啪!翟准,你可还有什么话说?”黄府尹啪的一声,敲响了惊堂木,自打上次在大理寺啪得手疼了好些日子,他便使了人把自己个常用的那个,打磨得油光呈亮的,还特意寻了块木头纹路的软布给包了三边。
别说啪一声了,他就是把桌案啪出个洞来,那手也不疼!
黄府尹挺直了背,板着一张脸,甩了甩脸上的胡子,眼睛瞅着有一根不听话的杂毛,顿时就不好了。他每此审案之前,都得修一次胡子,若是全顺溜了,那代表今日审案大吉大利。
若是有刺啦毛的,那便糟了,今日出师不利,要折!
黄府尹飘了一眼刺眼的那根胡子,心中宛若小猫爪子挠一般,恨不得伸出手来,将它给拔了去,可是众目睽睽之下,他得维护开封府府尹的威严!
“啪!翟准,你说今日早晨一直在店中雕蜡烛,却没有一人可以证明……”
翟准眯了眯眼睛,“如今不是清明,我也不能因为店里头生意不好,没有人来买蜡烛,便去杀人……”
黄府尹一梗,看,刺来了!
“那翟武师脖子上的伤口,同你的刻刀恰好吻合,并且在伤口周围发现的蜡烛沫儿,同你店中的蜡烛一样,都有一股子淡淡的花香味儿;同时,在翟武师死亡现场,留下的凶手的脚印,同你的鞋子完全吻合。”
翟准挑了挑眉,“这人的脚,就那么几个大小,你若不信的话,就在现场抓上几个人,我就不信,没有同我一般脚大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