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着气着,他忽而又想起了另一件事,顿时觉得自己更加气了,胸口钝痛钝痛的。饶是为君多年,早已喜怒不形于色的他,也忍不住将奏章扔到了地上。
崔育往后仰了仰,轻揉眉心,淡声道:“明天一早把这些再送回尚书省去。”
崔介衡沐浴完后,披上了寝袍。巾帕的质感给他感觉很不一样,又用手摸了摸,出了浴殿后随口问道:“刚才的巾帕是什么材质的?”
“是织造署新制的平素绫,安司则今日刚裁好了送来的。”田永低头回道。
崔介衡脚步一顿,“这种料子,现在在外面卖多少?”
田永想了想,“前些日子在隔壁程家铺子里看到的,大概是两百贯一匹,我们这个做工还要更复杂精细些。”
崔介衡将手中团成一团的绫帕砸到田永脸上,“让她不用干了,你自己下去领三十杖。”这么贵的布匹,拿出去卖不好?尤其是并不算吸水,用来擦拭沐浴后的身体效果不大,反倒让人难受。
田永顿时一凛,暗道自己糊涂,凝声道:“唯唯,那安司则——”
“这还要我安排?”崔介衡脸色顿时阴沉起来,东宫宫奴的小事,还要他亲自操心?他最厌恶有奴婢擅自揣测他的喜好,或是决定他用的器具。安司则已经触犯到了他的底线。
他开织造署,主要是为了拿出去卖的,东宫谁不知道?她却敢这样擅作主张拿给他用,太子用惯的东西不会轻易更换,这也是东宫中人都知道的事。
田永暗自埋怨安司则妄图投其所好投错了不要紧,还连累了他。
安司则自新一届东宫开始运作起就在东宫做事,已有二十岁,去年刚刚坐上了司则之位,又兼管织造署,正是春风得意之时。
她父亲是个小官,又做了正六品的司则,不高不低的位置,容易让人生出妄想。看到田永领着人来找她时,起身笑迎道:“田内给事来了,那平素绫,殿下可还用的惯?”她说到一半,看着田永那恨不得生吞活剥她的眼神,讪讪住嘴。跟她同住一屋的两个小宫女更是吓得瑟瑟发抖。
田永吩咐一声,便出了门。站在外面他又对身边的小宫婢说:“去把李司则请来。”
出了这样的事,东宫的宫奴们自然是睡不着的,李司则就住在隔壁,匆匆出来,“田内给事。”
作者有话要说: 崔·抠门·介衡:这么贵你还敢让我用?不知道拿去换钱?我¥!(脏话)感谢在2020-03-08 00:44:45~2020-03-09 00:07:0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