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望书一行在山脚附近的农庄里,吃了一只烤全羊,待到风雪停了,方才回城。
等到了府中,已经是华灯初上,夜色欲浓了。
陈望书躺在床边,远远的搁着火盆子,烤着头发,一旁的白瓷,忧心忡忡的拨着火碳,隔壁的耳房里,颜玦沐浴的水声,哗啦啦的作响。
“姑娘,要不咱们别烤了,奴当真怕被烧着了,那是一刻都不敢离开眼睛。”
陈望书翻了一夜话本子,拿了一颗梅子,含在了嘴中,“烤了也不错,能像羊一般,变成卷毛……”
白瓷想象了一下羊毛生在陈望书头上的样子,猛的甩了甩头,“姑娘,奴不会给羊梳发髻。”
陈望书噗的一声,差点儿没有被嘴中梅子给噎死,咳了好一会儿,方才红着脸喝了水。
“明日初二回去拜年的礼,可都准备好了?”
白瓷心有余悸,将陈望书的话梅全都收了起来,“都备好了。姑娘今日带回来的羊,还有栗子山蘑,也添补进去了。”
陈望书点了点头,端起茶盏喝了一口,状似无意的问道,“我三叔是个什么样的人?唉,每逢佳节倍思亲,等明日回去,又要听三婶唠叨了。”
“她一会儿骂我三叔是个混人,怕不是抛妻弃子,在外头有了新欢;一会儿又说他人品好,待她一片真心,定是被牵绊住了。一会儿又说,八九成是回不来了。”
“说来说去,我都快记不得我三叔是个什么模样了。”
白瓷有些迟疑,“奴也没有怎么见过。不过,奴听人说,三夫人这些年还一直在外头寻着。但是前年春上的时候,怕是得了三老爷的死讯,方才大病了一场。”
“老夫人年纪大了,三夫人不敢说,自己个憋着呢。去岁清明的时候,我还撞见三夫人身边的芝瑶偷偷的去买香烛纸钱呢!”
陈望书皱了皱眉头,白瓷这么一说,她倒是想起来了,有一年春日,比牛都壮实的三婶,的确是大病了一场,喝了好久的汤药,方才痊愈,人都瘦了一圈儿。
“姑娘可是有三老爷的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