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夫人生得高高的,周身气派,一看就是出身北地大族,听到陈望书的称呼,先是愣了愣,随即笑道,“亏得你还记得我这个伯娘。小时候,你在京城的时候,还老来我家玩儿呢。”
“那会儿我成亲许久,都没有生个孩子。可就是抱了你一回,后来便生了个小子。你伯父后来还老问,小望书怎么不来我家玩儿了呀?我瞅着,他还想再添几个呢!”
那夫人亦是姓李的,同陈望书的母亲,拐着八条弯儿沾亲带故的。世族大家就是如此,平日里像是不认识的人一般,可若是攀扯起来,谁同谁都是亲戚。
李氏的夫家姓付,倒不是个什么厉害人物。就是她家夫君付权卓,最近走了鸿运,新任了三司使。付权卓同陈望书的父亲陈清谏曾经师出同门,算得上是他的师兄了。
付权卓看上去有些干瘦干瘦的,板着一张脸,身上还穿着朝服,显然刚从衙署过来。
“你同孩子说这个做什么?”听了付夫人的话,付权卓不高兴的说道,他推了推站在身侧的一个小郎君,喝道,“这是你望书姐姐,还有姐夫,平日里夫子是怎么教你的。”
那小郎君被他吓得一抖,脑袋上簪着的一朵花掉了地上,付权卓一瞧,气得胡子吹了起来。
小郎君舔着脸笑了笑,喊道,“望书姐姐好,姐夫好。我叫付堂,姐夫姐夫,你瞧我是不是骨骼清奇,能否同你一样,一夜之间便成为大英雄。”
他说着,比划了两下,可刚一扭,就捂着腰哎哟哎哟的叫了起来。
付权卓一瞧,气得两袖一甩,大步的走了进去。
待他一走,付堂立马站直了腰,“阿娘,你快跟我阿爹进去吧,我跟着姐姐姐夫。那张家小娘子,我又不是没有瞧见过,涂了胭脂后,跟老家镇东头的小花,差不离。”
付夫人脸一黑,恨不得捂住他的嘴,她拽了拽他的衣袖,抱歉的对着陈望书说道,“这两年你伯父一直外放,我怕耽误了他读书,将他送回了岳州老家去。我们先进去了,你一路风尘仆仆的,快些沐浴更衣了再来。”
陈望书笑着点了点头,瞥了颜玦一眼,看见没有,等着姐姐带你飞,姐夫!
她想着,又看向了颜钰,“原来弟妹是张家姑娘,不知道是哪个张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