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陈望书没有掏弩的意思,田贵人松了一口气。
“我的身份,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我以前的确是宫中的御医。我是个孤儿,因为天生有疾,被人扔到了庙里。正好田夫人去上香,便将我捡了回去。”
“我父亲名叫田针,是在宫中做御医的。他同夫人十分恩爱,却只得了一女。捡到一个带把儿的,自是欣喜不已,便收我做了养子,取名叫田灸。”
“哪个晓得,田夫人自打抱养了我,一连生了八个儿子,田夫人夸赞我是个贵人,后来府上也没有人叫我田灸了,都管我叫田贵人。”
田贵人说着,有些唏嘘。
“我后来也做了御医。不过嘿嘿,有一回啊,得罪了官家,被扫地出门了。正好那御医不当也罢,我就背着药箱,做起了游医,一路钓鱼,来了江南。”
东京之乱,别人都死得不能再死了,他倒是好,恰好避开了。
“唉,是福不是祸,是祸贵人也能躲过,实在是没有办法啊!”
田贵人说着,嘚瑟了起来,可一看到陈望书,又想起她祖父,叔父都殉国了,又不好意思起来。
陈望书并不在乎这些,她算是看出来了。
这个田贵人,医术高明是高明,但为人实在是有些一言难尽。
“你说姜邺辰定是知晓了你的身份,所以才冒充当日救你之人。那么,他定是有所图,他想让你帮他做什么?”
旁边几乎没怎么说话的颜玦,突然打断了田贵人的回忆,问道。
田贵人给了颜玦一个赞赏的眼神。
“太子谋逆,将奇族女医送给了官家。那女医我在利州的时候,见过她。的确是有几分本事,但是,离神医什么的,差得远了。”
“我田贵人医人无数,都不敢自夸一句神医,黄毛丫头竟然夸上了。她治好太子的腿,并非因为她医术高明,乃是因为太子本身中的就是奇族之毒,所以她照本宣科,方才能解。”
“算不得什么本事。可怜皇后同太子,蠢了一辈子,把自己个蠢死了,还不知晓,奇族其实根本就不是为他们所用,而是早就另为其主了。”
“给他解毒,不过是意在沛公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