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这位大概率是“庄生”的童年体,他的心灵世界就等于“庄生”的心灵世界。
……
第八研究院,隧道尽头,大门之后。
靠墙而坐的蒋白棉翻出一颗糖果,剥掉纸张,塞入口中。
甜味缓缓溢出,回荡于她的口腔内,让她的情绪得到了一定的平复。
另一个她说的其实没错。
每个人都有自私的一面,而拯救全人类对她来说太空洞太飘渺了,没法让她产生太强烈的共鸣。
虽然在乌北看见黄委员等人喊着“为了全人类”口号慷慨赴死时,她有过难以遏制地触动,但时过境迁,她自问若是让自己也做这样的事情,恐怕有点办不到。
如果危险指向了自身,指向了家人和朋友,蒋白棉相信自己有直面危险直面死亡的勇气和信心,可为了那些不相关的,在她脑子里甚至没法建立起具体形象的人,她难免会出现“根本犯不着”“有什么必要”的念头。
在自身有足够能力时遇到普通人遭受侵害,蒋白棉还是愿意出手帮忙的,但问题在于,这建立在她已经看见了那些惨剧,看见了那些人类上。
相比较而言,“为了全人类”这个目标真的太宏大,宏大到空泛而抽象。
倒是在逃避现实,只保全自己家人和朋友上,蒋白棉与另一个自己有不同的感受。
公司的普通员工里不乏她见过面,聊过天,有过接触的人,想到这些谈不上有什么交情但脸熟的人不知何时就会成为执岁和“新世界”强者的食物,毫无征兆地失去理智,变成“无心者”,她又有了强烈的不忍和恻隐之心。
古语说得好,见其生,不忍见其死;闻其声,不忍食其肉,是以君子远庖厨也。
对于动物都这样,更何况那些经常能碰到的同类?
蒋白棉含着糖,脑海里各种念头起伏,纷纷扬扬,难有停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