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见浴室的水声停了,吹风机的声音有响起来了,裴妄笙在里面磨蹭了整整半个小时,终于是熬不住出来了。
本以为这么尴尬的事儿秦诀起码得离开一会儿,结果出来就看到坐在床上的秦诀,手放在膝盖上,一副做错事了来认错的模样。
要不……听听他怎么解释的吧。
秦诀偷偷看裴妄笙的表情,松了一口气,有戏。
他和裴妄笙生活这么多年,实在太熟悉了,那些只有放在大荧幕上才会被捕捉得一清二楚的微表情,秦诀扫一眼就能看出来。
“裴老师,对不起,恶心到你了吧……”他面上带着两分自嘲,一分怀念,三分陷入回忆时难以掩盖的痛苦,以及三分尴尬。
秦诀刚来就丢一记重磅炸弹,只要他说的话够难听,裴妄笙就不好意思更为难他。
就和不小心踩了别人一脚,结果踩人的那个叫得更大声,还夸张地道歉,被踩的那个就不好意思再发脾气一样。
其实也算是一种绑架吧。
“我有点……习惯了。”秦诀挠了挠头,试图遮掩情绪中的怀念与痛苦,“以前住福利院,阿姨们洗衣服要洗到晚上十二点,我那时候也不小了,看见衣服就会顺手搓了。”
秦诀想了想,还是没有把自己在想剧本所以走神这个借口搬出来,有时候话越多,越容易让人觉得是在心虚。
这叫言多必失。
裴妄笙看他欲言又止,想要说原因又不好说,最后只能退一步:“没事,只是……有点不习惯,并没有觉得你恶心。”
秦诀努力挤出来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来:“谢谢。”
他急吼吼地从床上站起来,抓了衣服进去洗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