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他梦见了,那她是不是……是不是可以问问裴慎,究竟是为什么,十年都不来找她。

“我梦见……”

裴慎也跟着爬坐了起来,两个人面对面盘腿坐在床上。可他话到嘴边,却无法张口,他只要一闭眼,就会想到镇南大将军与他说的那句话,然后心口便像是撕裂了一般。

他有想过,那是不是假话,可梦中镇南大将军看向他的神情复杂,不似作假。

他又如何能够当着柳明月的面说……说出梦中的她已经死了这种话。

“你怎么不说话?”

柳明月见迟迟得不到裴慎的回答,有些不满地伸手推了推他,可忽然见裴慎猛地弯下腰,捂住了左眼。

“你怎么了?”

裴慎听到柳明月的声音,可却抬不起头,也睁不开眼。

眉骨处刺痛,他捂着眼,便有一道与梦中景象一般无二的画面从眼前闪过。

他看见“自己”从地上爬了起来,顾不上腿麻,扯过一匹马,便一路奔向承德侯府,可承德侯府门前已经挂上了白色的灯笼。

那一抹白色,白得他晃眼,也白得他刺目。

只是“他”似乎仍不肯相信,一个翻身爬上了院墙。

远远地看见老夫人额上裹着白布,坐在一尊棺材前。那额上裹着的白布甚至还渗着血丝,而其余人等,像是他熟悉的珏哥儿,也跪在灵堂前大哭。

远而小的牌位上刻着几个字——

裴慎虽然看不清,却也知道那里头大概写着柳明月的名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