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这气味熟悉,他也不会误将张幼漪当成侍奉的宫女临幸。

“陛下。”这回是琢玉跪着从德妃身后爬了出来,朝着地上拼命磕头:“奴婢伺候幼漪姑娘沐浴时,她说喜欢奴婢身上的香气,觉得好闻,便让奴婢去取了同样味道的花露来,给她擦了身子洗了头发。奴婢也不知道会这样……”

“混账——”

皇帝一掌重重拍在桌上,他心底异常地气愤,往日后宫的算计他视而不见,是因为那些心机都没有用在他的身上。

但今日轮到他被算计,就……

“你骗人,我没有!”纱帐背后一直睡着的张幼漪忽然呜咽出声。

德妃与琢玉身子俱是一震,她们算计好了一切,却万万没想到张幼漪会在这个时候醒了过来。

张幼漪其实在太医检查之时便有了点意识,等彻底醒过来却听到帐子外面皇帝与德妃的争吵,吓得不敢乱动。 她想姐姐大抵是不会害她的,可等听到琢玉将这脏水泼到她的身上,张幼漪却忍不住了。

那花露明明是琢玉特意拿过来问她喜不喜欢,她才用的!

皇帝先前以为她是侍奉过多次的琢玉,也没怜惜,此刻张幼漪一清醒,顿觉浑身上下都痛得厉害,所以眼泪也不需要假装,唰的就下来了。

“怪不得爹爹不许我留宿宫中,阿姊,你可是我阿姊!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张幼漪也没有蠢笨到家,琢玉一个小小宫婢,怎么会有胆子算计她,必定是得了德妃的旨意。

她此刻哭得惨烈,一边在哭亲姐姐算计自己,一边却是在哭自己成了皇帝的女人,与荣亲王再无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