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想给她院子里添人也不打紧,但屋子里贴身伺候的有寒霜一个便够了,有什么事儿也方便瞒着。

“您也别担心寒霜忙不过来,从前也多是她在伺候,白露那丫头躲懒还来不及。”

见老夫人还欲再开口,柳明月连忙截住她的话头:“我腿上又疼了,您与其让如意姐姐到我身边伺候,还不如赶紧让她替我找人抬水到房里,让我洗干净去床上躺着呢。”

老夫人瞪了她一眼,但什么理儿都给柳明月占了,她除了照做,还能多说什么?

院子里的下人们今夜被几番大动静闹得也没敢睡,此刻听了主子的吩咐,连忙烧水的烧水,抬水的抬水。

说起来,柳明月也有十年未曾见到自己的闺房了。

此刻坐上藤椅,被抬进富丽堂皇的卧房里,竟有一种刺眼的陌生之感。

一整副双面苏绣被她奢侈地用来作了屏风,多宝阁上摆着各式各样的瓶瓶罐罐,手指盖儿大的珍珠竟然就那么绣在屋子里才穿的软缎鞋上。

过惯了十年清苦家庙生活的柳明月,骤然发现十年前的自己是这般奢靡,竟有一瞬间的不适。

但好在也只是一瞬,这些东西本就是她的。

若不被人算计,她应该一辈子都过着这样的生活。

“姑娘,方大夫说让您不要自己动手,叫奴婢替您浇些水擦洗一下就好。”寒霜捧着干净的衣服和毛巾放在一边,上前来解柳明月的衣服。

柳明月习惯性地伸开双臂,从前在家庙的那十年,虽然清苦,但寒霜也一直都是这么伺候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