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多洛珍递碗到一个人面前,他没接。
除了骑士,其他人都头戴铁盔,多洛珍不明所以地问他:“怎么了?”
赤狄修只低头跪下,压着声音说:“感谢神女赐佑,您可以给别人,我不喝。”
多洛珍想起那些哀求她拿血救治的人,面露惊惶,神色痛苦,迫切希望她能流出无穷无尽的鲜血。
而这个人,却说不需要。
多洛珍端着碗,继续问:“你不怕疫病?”
他认真地说:“我不怕。”
赤狄修低垂睫羽,心里想的是——
只怕她流血,怕她疼。
明明她以前,被树枝划破手背,都会疼得眼眸浮现一层薄薄的水光。
其他人纷纷扭头看去。
多洛珍静静地垂眸看他,一时没说话。
他的话音让她有种熟悉感,只不过和很久以前的那个人相比,多了低沉稳重。
到底是谁?
是他吗?
那天冲上高台抱住她的,也是这个人。
多洛珍几乎失了平时自制恪守的礼数,弯下腰要去碰他的头盔。
有些守卫认识他,以为神女不高兴了,连忙开口说:“克约赫兹,你还不快接过碗,怎么对神女这么失礼,要受到惩罚的……”
克约赫兹?
多洛珍动作顿住。
不是他?
她只好手往下低,顺势将碗塞到他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