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户没有关严实,还有风能够从缝隙中吹进来。昏暗的烛火被吹得左右摇晃,他们一高一低的影子在窗纸上靠得很近,近到仿佛晏池是被方钧搂在怀里的一样。
晏池不敢抬头看方钧,所以方钧能够肆无忌惮地盯着晏池看。视线如同实质般描摹着晏池的轮廓,烧得晏池心底发烫。
相比之前,晏池又瘦了不少。脸上好不容易养出来的肉在方钧不在的这几天快速地消失不见。
方钧低头看着晏池有些苍白的皮肤,烛火没有让他的肤色更加黯淡,反而像是在他脸上铺了一层柔和的纱,方钧能够看清楚晏池每根睫毛颤栗的弧度。
他很想晏池,克制着自己不来找晏池,三五天已经是极限了。
“这几天没有好好吃饭吗?”方钧开口,声音是自己都想象不到的沙哑,“怎么又瘦了这么多?”
他不来见晏池,既是给晏池时间思索他们之间的关系,也是给自己时间。
而这几天里,思念如潮水般将他淹没他,他晚上躺在床上闭着眼睛脑海里满是晏池闭着眼睛小憩时的模样。
他甚至都没有吩咐小伙计看看晏池过得好不好,因为无论怎么样,他都会压抑不住心里的渴望。
柳琮说的办法他很想实施,可是他要比晏池更早丢盔弃甲。
晏池听见他的话抬起头来对上方钧如墨般的眼睛,方钧的眸色很深,眼睑浅浅的从眼角开至眼尾,面无表情的时候看起来有些凶,可是笑起来又格外的温柔。
晏池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陷进了方钧的笑里,等到他回过神的时候,方钧已经将他抱到了院子里。
下午刚下过雪,院子的地上一层薄薄的积雪。木质的轮椅行动不便,于是被主人丢弃在了房间内。小亭里的石凳上早就已经铺好了厚厚的毛毯。
在晏府,一入冬,外面所有可供人坐下休憩的地方都被晏骋扑上了毛毯。晏池不会像在沈府一般,一坐下,寒冷就蔓延全身,好半天都暖不过来。
晏池的院子门口也挂上了红灯笼,地面一片暖红色的光。方钧将他放在石凳上,又替他披好氅衣。
氅衣不是方钧的,所以披上来的时候还有些凉,上面也没有裹挟着方钧身上的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