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晏骋带大,对晏骋也管得最严,晏骋年少时贪玩跑去花街柳巷他也是毫不心软地用竹条抽他,晏骋长大后有了自己的想法,跟他也疏离了不少。
却没有想到原来在他心里,自己这个哥哥的分量一直都很重。
晏池低头装作自然地屈起食指蹭了蹭微湿的眼角,偏过头埋怨般跟宋锦书说道:“不久前还因为跑去青楼被我抓回来关禁闭的小子现在也学会疼人了呢。”
这几日或许是天气回暖,又或许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晏池面色肉眼可见的好了很多,就连常年苍白的脸颊上都多了些许红润。这会偏头笑着,阳光透过头顶的梧桐树的枝桠的缝隙照下来,晏池眼底映出一片光斑。
宋锦书也被晏骋逗笑,那双浑圆的杏眼弯成了月牙,眼尾处睫毛黏结在一起,形成一抹上挑的眼线。
面前的这一幕让晏骋鼻尖发酸,上一世他连晏池死前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他一向爱干净的大哥最后惨死在脏乱鼠虫遍布的监狱里,被抛尸荒野身体被蚁虫恶鸟啃食。
而宋锦书,一直到最后心里想的都是他。
直到这一刻,晏骋才真切地感谢老天爷重新给了他这次机会,能够将前世那些荒唐的结局一一重写,能够看见他最珍重的两个人同时在自己面前露出笑脸。
“多大的人了,被夸奖还要哭鼻子啊?”
原来不知不觉中,晏骋已经泪流满面了。
晏池一边取笑他,一边抬手揩去了晏骋眼角滑落的泪珠。
晏骋也不恼,安安静静地任由晏池擦干净他脸上的泪痕,这才开口说道:“我要亲自给大哥做一套嫁衣,让大哥风风光光地嫁出去。”
晏骋说做就做,当天下午就把成衣铺的掌柜和裁缝叫到家里。又吩咐人去布庄取来上号的几匹红色丝绸,几个人在小院的石桌旁围成一个圈,讨论得孜孜不倦。
七日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宋锦书只觉得一晃眼,就到了晏池要嫁去沈家的日子了。
晏府外张灯结彩,处处都能看见随风轻晃的红色灯笼。
幽都无人不知,晏府谪仙般的大公子要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