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麒玉撑了撑眼睛,让自己酸涩的眼眶缓和一些,提起一个极为勉强的笑容。
“大好的日子,不说这些。”
君麒玉收敛悲戚,拾起东西迈上台阶,推开了房门。
里头的摆设和当年一模一样,甚至许多东西都是从景国京城带来的,一切都维持着宋礼卿在时的样子。
但正是因为太一样,才显得那么空旷。
无论君麒玉怎么布置,怎么挽留,都欺骗不了自己的心。
所以君麒玉平时不敢来。
只有今日。
西域人从更远的地方带来过一种烟草,点燃成烟,吸进肺里,听说是苦的,还呛人,可时间一久便会成瘾,明明是苦的,却让人沉迷其中,吞云吐雾,醉生梦死,直至精神颓靡,心肺腐烂。
和思念一个人的感觉如出一辙。
明明那么苦,可成了瘾成了疾,只有思念者本身才能体会到死里偷生的愉悦。
平日里忍着苦穿心肠的思念之疾,只有到了这一天,才放纵自己,沉湎在虚妄的快乐里。
所以君麒玉脸上的笑容不假的,他发自内心。
“礼卿,每一年我都要把这些旧了的喜字剪纸都换掉,就当我们重新来过。”
君麒玉撕掉旧的剪纸,再贴上准备好的新的。
他们成亲的时候,府里的一切都是宫里派来的公公帮忙张罗下人们布置的,君麒玉完全没有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