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麒玉轻飘飘的一句话,就将宋礼卿的自尊撕开,体无完肤。
他寒窗十年,为的就是挣下一个功名,让自己和小爹摆脱被人指责的屈辱,他想当上朝廷命官,不是为了俸禄权利,仅仅是以此来护住自己的尊严。
然而这一层保护的盔甲,被君麒玉狠狠地凿穿了,直击命门。
“麒玉,你明明知道……我爹爹是遭人陷害,满门抄斩,才被迫流离到烟花柳巷,你明明知道,我从小就被他们戳着脊梁骨骂,你以前还维护……维护我的。”
宋礼卿以为君麒玉和那些人不同,可原来,最知道戳人心窝子的人,就是他,他知道自己的软肋,知道自己的痛楚,随口一句就能在上面插满利剑。
君麒玉眼皮跳了跳。
“你既然懂身不由己的滋味,胡奴儿就该被你骂贱奴吗?”
宋礼卿嘴唇嗫嚅,只觉得说什么都枉然无力。
“爷。”胡奴儿拉了拉君麒玉的衣袖幽幽啜泣道,“你别责怪太子妃,胡奴儿不委屈。”
“爷向来公正,以眼还眼,以牙还牙,你把这一巴掌还回去,爷就算扯平了。”君麒玉看着宋礼卿说。
胡奴儿瞪大了眼睛:“这……这不好吧?哪有奴才打主子的道理,这不合身份。”
“你在爷面前是奴儿,却不是别人的奴才,爷的奴儿轮不到谁来欺负,去!”
君麒玉义正词严下了令。
胡奴儿扭着身段走到宋礼卿面前。
宋礼卿双目失神,他的尊严被“娼妓之子”已经击溃了,
“皇太子妃,论姿色也好,地位也好,胡奴儿自愧不如,您又何必担心我抢了您的宠爱呢?殿下有的是精力,我不过是……替你分担一下劳累。”
话音落罢,胡奴儿奋力挥手打过去,力道之大只有他自己知道,一声脆响后,胡奴儿的手都疼得麻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