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后, 是良久的无声。
颜怀隐捧着手里的宣纸,有些木然,听着他的话, 一时竟不知作何反应。
还是江敛开口,他对李贵道:“我们二人想借这里说片刻话,不耽误过长时间,可以么?”
李贵连忙道:“可以, 自然可以。”
他和媳妇朝他们弯了弯腰,就避嫌离开了。
后房过来的门也被关上,一时整个大厅除了他二人,再也没有了其他人。
寂静的厅堂中,连浮尘都安静了下来,没有点灯的大堂里有些昏暗, 只有窗口边雪白的光漫进来了一团,柔亮的有些刺眼。
江敛伸手握住了颜怀隐的手,拉着他走到了一张四四方方的桌边。
他在长凳上坐下, 将颜怀隐拉到自己跟前, 把自己放于一个低微的位置, 仰起头去看他, 目光温柔。
“阿颜,”江敛摩挲着他的手腕,“现在知道我为什么把他们的案子从京兆伊府调过来了吗?”
颜怀隐垂着头, 长睫下的眸子看着他,良久, 低低地嗯了一声。
他紧接着闷闷道:“现在有点烦你。”
内心中最隐秘的在意被江敛这么打开, 颜怀隐下意识地想缩起来逃跑, 却又因为江敛之于他的特殊, 让他迫使自己将这份血淋淋的胸腔,颤巍巍地摆在了他面前。
“待会儿给你烦,”江敛将小像慢慢从颜怀隐攥紧的指尖中抽出来,放到了旁边的桌子上,他轻声道,“我们阿颜不想说话,就我来说。”
江敛声音缓慢,带着安抚的力量:“你去刘卿云府上,故意惊醒侍女,就是你不确定刘卿云是不是如陈英所说的那样,是试探。你将试探递给刘卿云,没过两日,陈英就消失了,这是刘卿云的反击。”
“他能这么短时间内让陈英消失,足以见得他的手段,他入仕就是在帝都,几十年来未曾外放过,雷霆手段下是对朝华城的掌控程度,你说他不出十年就又是一个南阳侯府,阿颜,他已经是另一个南阳侯府了。”
颜怀隐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