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手里还握着一个箭头,等连轻回来找他时,他要发出点声响,让人知道他在这里。
死了十个人,充斥着血腥味,江敛纵马来到这片别院时,根本没费多大力气,就找到了孟静悬的别院。
院门大敞着,他进去,第一眼就看到了倚着门槛的颜怀隐。
江敛呼吸一滞。
从他的视线看过去,颜怀隐的头低低垂着,甚至快要缩成一团。
像是个死人。
唯一让人看出他活着的,是插在他后颈旁的一支箭。
这箭还是完整的,箭尖没入他肩颈,长长的箭杆连着箭羽却悬在身体外。
他弯着腰,削薄脊背弓起,箭杆插在他肩上,箭羽随着他的微弱呼吸轻轻颤着,好像是他在拿这一把骨头的血与肉,来供养这支被渡上了月光的冷箭,势必要煨烫出温度。
被榨干了的嶙峋瘦骨。
江敛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到颜怀隐面前的,他在颜怀隐跟前蹲下去,想去碰碰他,可月光下看,他衣衫凌乱,浑身都是粘稠的血。
江敛将指尖最终落在他侧颈上,触碰到一把血。
颜怀隐察觉有人碰了碰他,他极为缓慢地抬起头来。
他看的不太清楚,只看到一个人蹲在他身前,似乎不是来杀他的,于是颜怀隐往前凑了凑,想要看的清楚些。
直至他鼻尖堪堪碰上江敛鼻尖,颜怀隐眯起眸,看了一会儿,道:“江敛?”
他已经没力气说话了,说出的声音又轻又薄,低低哑哑的,一张唇,就有血顺着他唇角流下来。
一个人怎么会流这么多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