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前就觉得齐虞这个疯疯癫癫的小公主和一根筋的柳尚青确实很配,乃朝华城天作之合。
柳尚青一僵,但还是看着他道:“殿下为弑帝而来,臣为殿下而来。”
他上次见他,恭恭敬敬地叫殿下,这次还是如此。
颜怀隐没理他这你为了我我为了你的屁话,他走近柳尚青,拿指头敲了敲他毫无知觉的膝盖,垂首问道:“这玩意儿还治得好吗?”
柳尚青道:“回殿下,若不毁腿,臣必不能活。不过承德帝放松了警惕后,也在慢慢治着。”
柳尚青这人什么都好,就是两片嘴皮子跟菩萨开过光似的,一张嘴就是观音似的直冲人天灵盖的慈悲正经。霍云平那么白莲似的人物也架不住,曾被他几句话折磨的直嘬牙花子。
颜怀隐有时候也怕他,怕他一张嘴就是深情的一句:“臣退了,这一退就是一辈子”
颜怀隐没想到八年了这人脾气一点没变,他绕到他柳尚青身后,将他的轮椅转了个圈:“既然不想死就把你嘴里的话改一改。”
柳尚青眼睛一亮,双手扶着轮椅微微抬起身子,笑道:“颜大人,我知道了。”
他以为是颜怀隐想认他了。
颜怀隐却推着他的轮椅往山下走去,他最终将轮椅停到了庄子门前:“走了。”
“柳大人好好治腿,”颜怀隐拍了拍他肩膀,“你治好了腿一切就好了,其余莫想太多。”
他没有再看柳尚青是什么神色,转身下了山。
颜怀隐回宝文大街转了一圈,不知是这几日他不在院子中,还是南阳侯改了心思,颜怀隐回到院子后,周围的树丛中竟没了藏匿的气息。
于是颜怀隐回了自己的院子,张小牛已经被他送走了,院子几日没有住人,连挂在檐下的花灯都已经蒙上了一层灰尘。
难得有如此空闲的时间,颜怀隐细细地将屋子收拾了一遍,等隔壁千岁府老管家拍开他的门时,见他鬓边都是薄汗时,微微愣了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