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敛这才如梦初醒般地眨了眨眼。

他看向颜怀隐,赫然发现眼前的人浑身都是水汽,还披着那件染血的衣裳。

他连发都是湿的,被水打湿的发凌乱地贴在素白颈侧。

此时他抬起头来,便惹得一直悬在他鬓边那缕湿发上的水珠簌簌地落了下来,水珠划过柔软耳垂,顺着下颌落下,溅到了松松衣襟里的锁骨上。

明明没有发出声音,但江敛还是似乎听到了水滴溅落的声音。

他猛地转头,一言不发地出了棚子。

等颜怀隐整理好自己,再出来时,棚子外泾渭分明地分成了三股势力。

许志带着颜岫青蹲在南边,伸着头鬼鬼祟祟地去瞧北边站的笔直的李桂松,而江敛就形单影只地站在他们十步之外。

见到颜怀隐出来后,都纷纷看向他。

李桂松首当其冲,上前两步低头道:“公子,今夜无风无雨。”

西北旧部来接颜怀隐的并非只是他一个人,还有一小队将士在十里外的桃林里等着。新帝皇位愈发的稳固,在朝华城外多待一天,就多一分暴露的可能。

他话中说无风无雨,就是想催促小太子今夜就走。

颜怀隐却笑道:“不急。”

“别的不急,”李桂松一听他话中的意思,立马道,“可病却拖不得。”

这是拿颜岫青的病威胁他了。

颜怀隐视线轻飘飘地落到了李桂松身上。

李副将一惊,才想起眼前这小太子是个什么角色,他眉毛霎时间耸拉的都要碰到鼻子了:“公子,我并非这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