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你都结婚啦?我还以为你刚毕业呢。”她诧异地挑眉,轻抿一口红酒,“因为什么打架呀?”
他简单讲了讲事情的原委,没想到娟姐竟笑得前仰后合:“哈哈,打得好,真是盖了帽儿了!我前夫要是有你这血性,我也就不会离婚了。别人当面儿损他闺女,那孙子屁都不敢放一个。”
坦诚相待后获得肯定的感觉很好,他松了口气,笑着说:“打架斗殴总归是不好,影响社会治安。”
“没事儿,我不在意,以后你还来啊。”娟姐赞赏地打量他,“现在,像你这么诚实又老实的人,满大街也没几个,你媳妇儿真幸福。可惜,这么年轻就走了。”
“还行,没遭什么罪。”
“你工作受影响了吗?”她问。
“嗯……算是被劝退了。”他惭愧地笑了笑。
“啊,好可惜。你真的挺适合当老师,认识你之后,我闺女好像开朗一点了。”她脸上流露出惋惜,又转变为淡淡的自责,“我脾气暴,有时会不小心说出几句重话。过后儿也懒得道歉,心想小孩子嘛,很快也就忘了。”
“我学教育心理学的时候,老师讲,有时候人们会忘了自己人生里很多重大的时刻,却仍记得儿时受过的一点小伤。所以,童年是很重要的。”单身女性的卧室不宜久留,他笑了笑,迅速退出房间,“你接着休息吧,不打扰了。”
印象中,娟姐总是在喝酒、睡觉,但兄妹俩说她一年到头都很忙。转念一想,她应该是每周只在他上课这两天才有空。其实她也很关心女儿,只是不擅长沟通和表达。
“哎,你是不是找了个白富美啊?”娟姐倚在门旁,笑得有些八卦,朝玄关处努努嘴,“她给你买的?”
他扭头一看,原来指的是管声送他的羽绒服,“哦,她……她爸穿旧的。”
“傻小子,那可是今年的新款,刚上市一个多月。”关门前,娟姐感叹道,“看来她真的好喜欢你,把握住哦。”
他怔住了,一瞬间有点生气,又很快释然。既然已经穿了,就收着吧。等过生日的时候,也送管声点好东西就行了。
上课时,妹妹边做热身运动边问:“范老师,你找我妈有什么事啊,是……是借钱吗?快把我压岁钱借去吧,我想赚点利息,算是帮我忙了。”
她小心翼翼地,用一个孩子能想象到的方式,维护着一个大人的自尊。容貌上的缺陷,令她更懂得尊严的宝贵。哥哥也在旁附和,说自己有好几万呢。